。而她不想让隋秋天看见这部分的自己,所以她很着急地下了车。
走到一半。
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拿盲杖下来。
她怔了一会。
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露馅。
隋秋天还会再因为随便一个理由相信她吗?
棠悔昏昏沉沉地想。
也昏昏沉沉地迈着步子,窘迫而狼狈地推开门,踏进别墅——
灯突然亮了。
很小的一盏黄色的灯,不刺眼,但足够让她看清,在客厅里打着迷迷糊糊的哈欠、一个比一个疲倦,却又派出代表捧着蛋糕的一群人。
棠悔顿住步子。
客厅里的一群人也都顿住,十分惊诧地看着像是闯进别人房子的她。
管家先反应过来,绕过沙发走过来,有些担忧地问,
“棠总,你怎么淋得那么湿?”
棠悔恍惚间看着管家走到自己身边,灯很模糊,她的视野也很模糊——
苏南走了过来,她没有穿常在她面前穿的职业套装,她穿格子衫,灰色运动裤,戴平时不会戴的那种黑框眼镜,头发在灯光下有点发棕,很不严肃,很不像她的下属,像一个周末有空穿着运动鞋来山顶的登山客。
她看了棠悔一会,笑起来。
然后又耸了耸肩,“没办法,你的保镖小姐给了我一张超大额的菠萝乌龙茶会员卡贿赂我,让我愿意的话,就今天过来陪你吃蛋糕。”
语气也很不尊敬。
甚至连“棠总”都没有加上。
好像从来都不怕她的样子。
“棠总。”这个人倒是加上了。她是房思思,是她四位秘书中比较可靠、也话不怎么多的一位,但她今天穿一件胸口印着熊的T恤,外面套了件很厚的外套,看起来不知道是在哪一个季节的人。
她似乎不怎么习惯在自己的上司面前穿私服,所以有些拘束地摸了摸脸,才说,
“昨天秋天小姐帮我整理了一个下午的文件,说如果我愿意的话,她希望我能穿私服过来陪您吃蛋糕。”
她们不说“过生日”。
她们都说,“陪你吃蛋糕”。
她们可能不知道棠悔看得见。但还是都遵守承诺,穿上了私服。
“是自愿的。”管家看了看她的表情,在旁边补充,
“下午的时候我就和两位小姐聊过了,棠总,你可以放心,她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喜欢和自己的上司相处。”
棠悔有将近三十秒钟都不说话。
房思思走近,看了看棠悔,“不过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她不太好意思地对她笑了笑,“本来九点,秋天小姐就发消息让我们回去休息的,还给我们道歉,但是……”
“但是来都来了。”苏南很自然地接上了话,也在棠悔迷茫之间跟她解释,
“其他人不来也是因为有其他安排,你的保镖小姐表示理解,也一遍又一遍地和她们强调,你很善良,你不会对这件事有意见,好像还跟她们约定下周去公司签保证书之类的……”
棠悔听得糊涂了,甚至都忘了自己刚刚进门之前还想吐。她觉得这好像一场她喝多了酒之后发的梦,明明她昨天才说自己可能想吃蛋糕,隋秋天一个下午,就可以为她做这么多事……
会不会她现在只是在车上睡着,一醒来,又是一场黑色的、密密麻麻的雨?
可是。
可是蛋糕在哪里?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
灯灭了。
有人蹑手蹑脚地端着蛋糕走过来,是刚刚还跟在她后面的江喜。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