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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继续用力抬起手指,想要从那个死气沉沉的梦境中醒过来,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

突然。

门打开了。

有快速而急促的脚步声出现,却又像是害怕吓到她,慢慢停在她身边。

棠悔闻见某种花香。

清淡,发甜,像彩虹闻起来会有的味道。

却又很熟悉。

“隋秋天?”

棠悔觉得很奇怪,隋秋天怎么会出现在她这个梦里,这辆车的空间这么狭窄,隋秋天是怎么进来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棠小姐。”

隋秋天低低地望着她。

喉咙中发出很含糊的、让她无法分辨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的声音。

棠悔费力地想要睁开眼。

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看不清隋秋天的脸,只好难耐地蹙紧了眉心。

隋秋天似乎发现她的不适。

有些犹豫。

但还是上前一步。

弯着腰。

倾身过来,盯着她看了很久,折起袖口,小心翼翼地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又像是怕吓到她,所以声音也压得很轻很轻,替她擦汗的动作也很小很小,

“棠小姐,我是隋秋天。”

棠悔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

但很快,梦中尖锐的、高亢的警车声便再次出现了——

于是她皱紧眉心。

而面前的隋秋天貌似也因此露出为难神色,犹豫片刻后。

隋秋天伸手过来。

略微生涩地蜷缩着手指,用自己在秋日里仍旧散着温暖体温的手指,谨慎小心地护住她的耳朵。

世界恢复一瞬间的寂静,所有声响变得钝闷。良久,棠悔又快睡过去。

而意识下沉之际。

她感觉到隋秋天又用蜷缩着的指节给她擦了擦眼梢的汗——

却又在触碰到她的皮肤之后。

迅速躲开了手指。

过不久。

她听见隋秋天闷着声音,“棠小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静了片刻。

又相当笨拙地对她补充,“你只要安心睡觉就好了。”-

按理来说,身为保镖,不可以擅自替雇主做决定,也不可以自作主张地对雇主隐瞒一些事情。

但。

亲眼看着棠悔又沉沉睡过去之后。

隋秋天愣愣地站在床边,听着那些渐渐远去的警车声音,将自己的手从棠悔耳朵上松开,又蜷缩着手指,默不作声地想——还是让棠小姐过个安静的中秋吧。

为此。

她心甘情愿承担任何惩罚。

况且她本来也已经要走了。

这么想着。

隋秋天觉得自己应该马上离开棠悔的房间,却又在即将站起身来之后,看见棠悔脸庞上沾着的、被汗水浸湿的发丝。

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噩梦。

竟然这么难受。

隋秋天皱着脸想。

然后。

她低头,稀里糊涂地发现,自己手腕上系着丝帕,原本可以不用那么愚笨地用袖口,或者那么不礼貌地用指节,给棠悔擦汗。

她抿了抿唇角。

解开丝帕。

又小心翼翼地让自己不要碰到雇主的皮肤,给睡梦中的棠悔擦了擦脸上的汗,也拭了拭对方脸庞上的浸湿发丝。

最后。

她收拾完棠悔床边的玻璃花瓶碎片,再将用过的丝帕蜷握在手中,离开了棠悔的卧房。

她不敢在这个时间擅离职守,便只是前去洗浴间稍稍清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