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42 / 75)

心放在沉甸甸的草丛里,在上山的环形道上开得更慢更稳。

车开进铁门的时候。

时间已经很晚,天色沉黑,山顶上笼罩着一层绵延的湿雾。

隋秋天在山下耽搁的时间比较久。

外面又下了雨,山路她开得格外小心,到得比较晚。

这会其他人应该都睡了。

只有棠悔住的那幢房子里,一楼开着盏昏昏沉沉的黄色小灯。

隋秋天把车开进车库,锁好,再轻手轻脚地进入别墅——

棠悔睡觉浅,有一点动静都容易醒,尽管她住在三楼,但隋秋天还是将自己的脚步声放得极轻。

开了一整天车,都只吃了六个凤梨酥,隋秋天这会已经算得上是饥肠辘辘,但她仍然决定先上三楼去看一看棠悔有没有休息,再去厨房。

但她刚走到楼梯,就停住了步子。

因为一楼沙发上隐隐约约躺着个人。

这么晚了*会是谁还留在这里?

隋秋天十分警惕地走过去。

却在看清沙发上的人之后怔在原地——

一楼的沙发很宽很大。

女人身着柔软白裙,缩卧在沙发上,身上盖着黑色被毯。

骨骼形状看起来很美,像一抹会在孤寂夜中照亮道路的月光。

是棠悔。

隋秋天觉得奇怪。

这么晚了,棠悔怎么睡在这里?

而且其他人怎么会让棠悔睡在这里?

隋秋天正担忧着这一点。

目光下落。

下一秒,却瞥见棠悔垂在沙发边上的手——

指节上包着松松垮垮的纱布,里头还隐隐渗着血迹。

棠悔受伤了。

这个事实的认定让隋秋天瞬间焦灼起来。

是什么时候的事,是怎么受伤的,怎么一整天都没有人告诉她?怎么她才出去一天,棠悔看起来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只能这么睡在沙发上?

但隋秋天来不及想太多。

身体反应快过脑子。

她有些沉闷地呼出一口气,尽量放轻声音,蹑手蹑脚地从房间找到医药箱。

一分钟后。

她低着头出来。

抿唇注视着沙发上睡熟的棠悔。

好一会。

隋秋天有些费力地在沙发边的地毯上盘腿坐下来,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小,也尽量不吵醒棠悔。

然后。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拆开棠悔手上已经变皱的纱布,看到里面没被包好的伤口之后,她的眉心皱得比纱布还皱。

是谁包的?

怎么会包得这么差?

还是有人趁她不在,觉得棠悔眼盲看不见就故意敷衍棠悔?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

隋秋天觉得自己的心里头又有很多只恶毒的蜜蜂飞过去了。

但眼下还是拆开这些乱七八糟的纱布,重新包扎更重要。

隋秋天将注意力集中。

但棠悔睡觉真的很浅。

纵然隋秋天将手中动作放得极轻,棠悔还是在她将纱布快拆完之后醒了,颤了颤睫毛,也稍微动了动手指。

怕从睡梦中醒来的女人吓到,隋秋天及时跪坐在地,也将手微微悬空,护住女人可能会下坠的头,出声,“是我,棠小姐。”

晦涩光影下。

棠悔颤了颤睫毛,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似的,脸色陡然变得有些苍白。

垂在沙发边上的手指也像是被惊吓到一样,不自觉地往里蜷了蜷。

莫名其妙。

隋秋天跟着动了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