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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轻轻叹口气:“我劝聂大人别改我的法子,你太年轻,办案尚可,但赈灾,你不懂。”

屋子里只剩下二人,聂晋端量一遍他的脸,见他也不过二十来岁,语气却“老成持重”,仿佛历经风霜,“本官不懂?你懂?”

梅公子轻轻一点头,他站起身,走到聂晋身侧,凑过去靠得极近。

几乎是贴在他耳边说话:“聂大人若是遇到麻烦,就来找我罢,我见不得好人吃亏。”

聂晋嗅到他身上的香泽,如同被蜂蛰一般撤开,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此案尚未结案,本官会随时传唤你,留下你的姓名住址。”

梅公子双手慢条斯理裹紧肩头貂裘,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戏谑,“聂大人去问裴度吧,他清楚我的底细。”

聂晋眉头一皱:“裴靖逸?”

梅公子施施然地向外走,雪色貂裘扫过门槛,头也不回道:“我随时候着聂大人来抓我……”

似是有意拖长尾音,他带着几分慵懒的鼻音,“可别让我等太久了呀。”

最后一个音节微微上扬,像把小钩子似的轻轻挠在人心尖上,那声“呀”带着气音,既像撒娇又像挑衅。

聂晋神色冷静生硬,官服领口处,却能清晰看到颈动脉在剧烈勃动。

第25章 他又不是顾怀玉养的狗。……

顾怀玉说有“实事”要裴靖逸办, 他进了寺庙才知道,敢情是让他来当监工。

香火缭绕的大雄宝殿前支着几口大锅,粥棚排得整整齐齐。

他挺拔高大的身板, 即便穿着宽袍大袖便服,也难掩一身凌厉的匪气。

一走进庙门, 就惹得众人纷纷侧目,几个正在排队的老妇人甚至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小沙弥拿着木勺, 战战兢兢地给灾民分粥。

老住持见他进来, 局促地搓着双手,笑得慈眉善目, “这位军爷!这边请!”

裴靖逸径直走到粥锅前,随手抄起木勺在锅里搅了搅, 米粒还算饱满,粥汤浓稠适中。

住持跟在他身后, 殷切道:“军爷放心,相爷有令要本寺照顾好灾民, 贫僧岂敢怠慢?”

裴靖逸鼻间溢出一声嗤笑,随手将木勺扔回锅里, 发出“咣当”一声响。

小沙弥们吓得一哆嗦,差点打翻粥碗。

“每日供粥多少?”他漫不经心地问。

“回将军,早中晚各一锅, 每锅”

“账册拿来。”

住持忙不迭递上簿子,裴靖逸随手翻过几页, 眉尖微微挑起。

这账做得漂亮, 连每勺粥的分量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他又不是第一天做官,哪能不知其中的门道?自幼在镇北军长大,这些糊弄人的把戏他见得多了。

上头下来视察, 下面就做足表面功夫,等巡察的人一走,该掺水的掺水,该克扣的克扣。

一层糊弄一层,最后到灾民嘴里的,怕是喂鸡都嫌不够。

“将军可要用些斋饭?”

住持小心翼翼地问,却向身后的小沙弥使个眼色。

裴靖逸稍一眯眼,见那小沙弥的手正往袖子里摸,怕是早已准备好“孝敬”的银票。

这戏码他见得多了,小动作一起,后头的套路他司空见惯。

送礼不光看心意,还得讲门道,官阶越高,码子越大,左右随从、办事师爷,也都讲究“雨露均沾”。

谁出面、谁收钱、谁开口提账,他全门儿清。

那些视察的官员不就是为了这个?拿够好处,自然会对账册上那些猫腻睁只眼闭只眼。

顾怀玉确实宠他,将这种“好差事”交给他来办。

小沙弥堆着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