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3 / 3)

他以为早埋进雪地里的事情,如今却被人从尘土里翻出来,一字不差地念出来。

顾怀玉的白靴踏过青石板上未干的血迹,在他跟前停下。

金鸿脸突然涨得通红,从额头一直蔓延到粗壮的脖颈,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才挤出几个破碎的字:“相……相爷。”

一方雪色锦帕从朱红袖口飘落,正落在金鸿粗糙的手心里。

“擦干净脸。”权相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本相不爱看血糊糊的人回话。”

金鸿捧着帕子,指腹下意识摩挲着丝绸的纹路。

这料子比边关最细的羊绒还软,带着若有若无的沉香气,他手忙脚乱地往脸上抹,粗糙的掌纹勾住了丝线,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顾怀玉忽然俯身,“你是要本相亲手扶你起来?”

这句话惊得金鸿平地窜起,差点撞到权相的下巴,他捏着沾满血污的帕子,结结巴巴道:“卑、卑职赔您新的……”

“不必。”

顾怀玉转身踱步向户部衙门内走,轻抛一句:“跟上。”

金鸿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

直到顾怀玉走出三步远,他才如梦初醒般追上去,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门庭回荡。

到了顾怀玉背后又猛地收住力道,高大的身躯滑稽地弓着,活像头学着踮脚的熊。

跪了满地的户部官员此刻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皆后悔方才没替金鸿说几句话,没了在相爷面前讨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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