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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五来一趟酒吧,张口就来撩上一两句,对哪个女生都一副关怀备至的体贴模样。

一双狐狸眼看谁都含情,偏偏不和任何人有什么实际接触。

这些年里,身边大多数朋友陆陆续续成家,或者有了伴侣,偏偏她们两个单到今天。骨子里如出一辙的不问情爱,也做了这么多年至交。

“哎,这不是……”

盛书柏摸了摸鼻子,“聊聊天可以,真要有什么,还是没遇到心动的。”

感觉这种东西,玄之又玄,虚无缥缈。

季瑾年轻嗯了一声。

她也明白。

就像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小了足足十岁的,几乎是看着长大的小姑娘。

旅游那几天太过放松,季瑾年连两人的年岁差距都没来得及多考虑,就被那条无意中看到的消息彻底搅乱了心思。

她清楚,自己对唐玥有感觉。

但……她不能。

至少,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和小姑娘亲近。

回到C市的当天,她读完了唐玥写的那些文字,看看停停,逐字逐句。

实在睡不着,半夜进书房整理这些年的画稿。

少部分只打了草线,也有一些是半成品,更多压在积年的画稿下面,躺在某只木箱最底部。季瑾年一幅幅翻看归拢,时间过得不知不觉。

直到又翻过一幅旧画,指尖倏然顿住。

是一幅她曾经临摹的油画,米开朗基罗的《逐出伊甸园》。

目光落在中间那棵树上盘桓的人身蛇尾,季瑾年的呼吸也滞了滞,压得透不过气。

手腕一颤,于是将那幅画重新压下去,不敢再看。

她想,当年那些不自知的亲昵举动,又怎么不算是引诱着懵懂不经事的小孩,将依恋倾注到自己身上,才会让唐玥生出那些太早熟的荒唐心思。

视线再往角落一扫。

落款日期,恰好是三年前。

抿下一口酒,盛书柏眯了眯眼,“阿瑾,你不对劲。”

实在少见好友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或者更准确些来说,魂不守舍。

念头一转,意识到刚才她们两人提的都是感情话题,盛书柏顿时来了兴致。

连问几句,季瑾年只是摇头,“在想一些事情,等想明白就好了。”

这是她和唐玥的私事。

小姑娘小心翼翼瞒了那么多年的心思,哪怕自己是当事人之一,但擅自讲给别人听,也太不尊重她了。

季瑾年不愿多说,盛书柏索性也不再问,转而挑了个新话头:“听说你申请了今年的公派访问,去多久?三个月,还是半年?”

“一年吧。”

盛书柏咋舌:“这么长?”

她是实打实的中国胃,去年的访问只待了三个月,回来后大大小小菜系的馆子都下了一遍。

季瑾年弯了弯眼,“不过我今早刚交的申请材料,你倒是消息灵通。”

“还不是……那谁。”

盛书柏语气含糊,“你这不是要去访问,下一届硕士招生名额又分了分,那谁……下学年比我多招个学生,到时候有她忙的。”

季瑾年了然。

盛书柏语焉不详的那位容教授也是美院的,和好友一向水火不容。

季瑾年当初还好奇过,两人是不是曾经有过一段什么,险些没给盛书柏气得半夜拍门来澄清。

只说八字不合,看着容亦就眼烦心烦。

季瑾年喝了口酒,笑笑没说话。

这些年听多了好友私下里提起容教授就没个好脸色,那些陈年旧事都离得太远,她也不好评价两人间的恩怨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