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同她们一起,当有许多话可以说。”
这几个月来,云若很少出府,大多时候都会来她房里和她说说话,虽不能时时说到一处去,但一人说一人听也很是融洽。既然沈家千金病愈的消息已传了出去,这些个局找上门来也是情理之中,正是爱玩的年纪,冯青也不想拘着她。
云若却是无意,“日子这么近,想来是突然想到的,我便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左右我现在还能借着抱病推辞,他们总不缺宴席,那日可是端午,我更想多陪陪你和父亲。”
父亲两字像是有些烫嘴,云若顿了两下才有些不习惯地叫出了口。
冯青轻笑:“这么久了还是没叫顺口。”
云若拿起帖子掩住半张脸,露出弯弯的眉眼。
“那我先去回个帖子,晚些再来您房中用膳。”
冯青颔首,看她轻轻蹦下榻,唤上青鸢,小跑着出了门,眼底的慈爱愈发清晰。
渐渐地,冯青明白了岁桉为何会如此安排。
正如她所说,她不想被一方棺材,一块墓碑困住,其实这些也会困住冯青、沈忠和所有爱她的人。逝者已逝,苦苦沉溺于悲痛之中,只会让逝去的难暝,尚存的担忧,他们总是要往前走的。
此后沈府的日子,真应了那句平凡而温情。
除却与二老相伴的时间,云若几乎都在忙着写话本,有时殷灵用得上她的时候,她也会去帮帮忙,自己忙起来,思念的情绪也就不会时时缠着她了。
不过她终究是人,还是会有抑制不住想他的时候,斗着胆子向沈忠、向徐舒柏问不来他一点消息的时候,云若会在寂静的夜里将对他的思念写在纸上,借以慰藉,她相信如他所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她闲下来的时候会带着冯青一起出去玩,前半生冯青总是难为自己而活,如今不必再全心全意扑在一人身上,她坐在深宅之中时,难免孤寂,云若便试着带她多到外面的天地走走,起码不会只待在府中苦苦待人归来。
四季往复,花开花落,一晃眼,陆执就要错过京城的三个暖春了。
从去年秋天起,云若才慢慢接了一些帖子,不过多是挑她有兴致的接,不看对方家世如何,只是想交些朋友。
冬日里可供玩乐的不多,云若几乎没怎么出过府。等开了春,已及笄自立门府的昭平公主大张旗鼓地设了一场百花宴,邀京中名贵前去她府上做客,给云若也递了帖子,这般架势,她不好推辞。
只是青鸢探得,怕是陆家、庄家的几个小姐也会前去,她这一趟,怕是会遇到旧人。
云若心中算不上怯,毕竟她担了这层身份,不可能总是缩在沈府不出,遇上曾经相识的人是早晚的事。不过她们所认识的那个云若已于三年前葬身南衣巷火海,如今这个,是病了十几年才痊愈不久的沈家小姐,只是面容有几分相似,不可混为一谈。
她心底这么想着,待百花宴那一天,她照常起身洗漱梳妆,着一身冯青才命人给她裁的新衣,由着青鸢给她梳好发髻,簪上几朵珠花步摇,整个人并不张扬,但青鸢给她化的妆容将她衬得明媚,看上去比花还娇艳几分。
待青鸢在额间描上花钿,满意地将镜子举到她跟前,眼中放光:“小姐以为如何?”
云若第一眼都不敢相信镜中的人是自己,她左看右看,步摇轻轻晃动,显得俏皮。她惊喜道:“怎么把我化得这样好看,我都快不认识自个儿了。”
青鸢被她夸得浮现绯色,扭捏着放下手中的镜子,说:“小姐你自己本就生得好看,奴婢这不过是尽力不给您丢面子罢了。上次宴席,奴婢见着别家的小姐个个都扮得精致,只有奴婢把小姐您打扮得还不如不打扮,心中有愧,特地去跟人学了,这下子看起来,奴婢没白给那婆子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