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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算长,但足够他再记几百年的往事,“恨自己被留下,但更恨自己的弱小。我知道世界上难有两全的事情,所以这么多年,我只能凭借浓烈的情感才能活下去。”

“真好啊,”禅院竹生叹息着,“人生五十年,如梦亦如幻。有生斯有死,壮士复何憾。*”

虎杖悠仁愣了一下,觉得这句很耳熟,但根据他的水平来说,能传到他耳朵里的诗都应该烂大街了(……)。

当然他们咒术师虽然戏称是“文盲”,但其实走的是“行业有专攻”的路子,是精英人才。

不过禅院竹生显然也没打算给他解释一下什么意思,他是白蛇一般的人,直到咬伤人的那刻,才知道他的牙齿里有没有藏着毒药。

“不过,你为什么要谢谢我?”禅院竹生问,“我什么都没有做。”

虎杖悠仁挑眉,有些许惊讶:“她能看见我们,难道不是因为禅院先生吗?”

没了自己世界的主角是没有去处的,连丧家之犬都不足以形容他们。

他们这些人,即便进入了“虎杖悠仁”的世界,也不过是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影子,是像一阵风的过客,没有人能看见他们。

“不是哦,”禅院竹生明白了——原来是这样,这几个小子才肯给他一张好脸色,天知道刚碰见的时候,除了那副“死了算了”的表情,也只有看他逗伏黑惠的时候会变成“你死了算了”。

“你们能被惠看见,是因为惠哦。”

*

伏黑惠穿过数不胜数的世界,这次没有影子中的魔虚罗为她遮掩,她以肉体凡胎暴露在无数命运当中。

痛……

那是疼痛吗?

伏黑惠分不清如今加注在自己身体上的是什么感受,像思维连同着肉身统统被打碎重组,她原本奔跑地还算顺畅,但越接近那些线,就越来越困难。

众多的世界像繁星一样朝她坠落,阻拦着她,而她被打碎的身体也仿佛散播到了每一个命运。某个瞬间,她的思维好像超脱在宇宙之外,冷漠地注视渺小得过分的她自己。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快回去吧。”

“你不该这样做的。”

诸多话语密密匝匝,填补空间,凿进伏黑惠的耳朵。

她的确不该到这个世界来,甚至说,如果第一开始,她没有和那个小小的五条悟见面就好了,如果那时她不曾想着要改变命运就好了,如果……

伏黑惠没必要掺和另一个世界的事情,这其中甚至还可能要付出她无力承担的代价。她的世界是最靠近春日的心脏,里面有数不清的花朵,温室中的绿色。

……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说得真不错。

可是,她想做这件事情也不是为了任何人,仅仅是为了自己,那种旁观命运的无能为力,愤怒与悲伤足够淹没她。

伏黑惠咬住牙关,虚空之中握不住任何支撑的东西。

她没有五条悟的强大,也学不会虎杖悠仁与生俱来的细微,说白了,她——和他说不定只是那个故事中为了增添故事性的角色。

——你为什么存在?

她的脑海像被生生劈开一样,每根神经都被填充进数不清的画面。

里面有“伏黑惠”被两面宿傩嘲笑着问“你怎么还能活下去”,也有伏黑甚尔、五条悟死去的场景。

——你为什么这样做?

无数个声音在质问她。

——你凭什么自顾自地决定去改变命运?

“你是蠢货吗?”伏黑惠对着这响彻了整个宇宙的声音伸出大拇指,然后狠狠向下比了下去——顺带一提这其实是她当年做不良少女染上的不良风气,她爹伏黑甚尔对此反应良好,甚至她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