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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吞没了最后一丝辉光, 夜色蓦然暗沉,杀戮声也被黑暗咽下,此处随之寂静。

一场突如其来的雨, 像是姗姗来迟的鳄鱼眼泪。

它们冲刷着遍地血色, 不过也无济于事, 因为到处都是黑色的,血甚至把风也染上了黑红色。

两面宿傩杀死了所有东西,人、咒灵, 方圆十里还会喘气的或者在生物学上能定义成生命的物种。

此时还有着人类体温的男人跌坐在地上, 大口喘息着, 全身布满伤痕,但更多的是他人身上的血。看得出他也并不是多么游刃有余,近乎是无尽的车轮战,数次从死亡的边缘滑过,都大幅消耗着他的体力与咒力。

伏黑惠就站在距离里昂面宿傩几步之远的地方, 她观察着这个千年之后的敌人, 却看不出一丝陌生的痕迹。

——是的, 陌生。

两面宿傩千年前和千年后竟然是一样的, 他的行为,他的语言, 他的喜好,千年的时间过去,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

多不可思议。

她五条老师短短三四十年就经历堪比超进化的三个阶段呢。

可能是雨声太大,淹没了禅院竹生的那些话。

甚至——伏黑惠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太疲惫了,连贴脸说的话都听不清了。

“你说什么?”

黑发少女从两面宿傩身上移开视线, 难以置信地看向身旁的人。

实在是禅院竹生这句话隐藏的信息量太多,黑色海胆的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卡壳。

我听错了吗?

谁询问谁?魔虚罗吗?

说来不巧, 她也带着魔虚罗二十多年,但目前看来那玩意就像身上背着个炸药包一样,伏黑惠有时候觉得自己可能上辈子是什么敢死队,所以这辈子有这样便宜的自爆手段可供使用。

但这会她听到了什么。

魔虚罗还能兼职塔罗牌占卜,那这些年算什么,算她胆子很大吗(……)。

“两面宿傩是应运而生的,”禅院竹生未必不知道伏黑惠在惊异什么,但还是微笑着重复了一遍最后那句话,“即使是想要他的命,也只能等到千年后斩断他的运。”

伏黑惠:“……”

海胆不赞同的眼神.jpg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没好气地回头继续看这出沉浸式全息恐怖片,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两米宿傩这个东西就像打了半永久,难不成这是种时髦的设定?

“好吧,魔虚罗。”禅院竹生挥挥手,他们眼前的一幕便再次化为了细细烟雾,雾气弥漫,不多时又组成了新的场景。

这次是一栋昏暗的房间,四处挂满了铜铃,巨大的高台上摆满了方才禅院竹生所说的“生魂灯”,摆在台子上、还在燃烧的有三排,剩下分列两边,放在铜铃旁的都是熄灭的灯盏。

下一刻,前两排蜡烛无风自灭,第三排的少数灯盏也难逃劫难,在挣扎了片刻后,依旧熄灭了。

——现在只剩下九盏还亮着的生魂灯了。

九盏灯前面,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她身形瘦弱,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苍白色,却站的笔直,像是一截轻灵的空心竹。

“她是个女人?”

“是的,”禅院竹生甚至有些许奇怪,“实际上,我往前的数代家主中,起码有一半都是女性,十种影法术的觉醒不依靠性别判定,而假如有哪一代没有十种影法术继承者,那也是依靠能力选择家主。”

“看来后世的御三家没有遗传到这个优良品质,”伏黑惠干干巴巴地说,“我的一位学姐——她是禅院家的人,因为是女性而一直被禅·院·家阻挠晋升,而我的父亲也因为是天与咒缚而被禅院家的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