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被太后束在身边拜神官,写青词,什么花灯盛会都跟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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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尚在白日,京都城便已是热闹得不成样子,朱雀大街人头涌动,其上灯火氤氲,若天宫星市。
容珞坐在马车中,掀起窗帘一小角,好奇的眸子四处张望,更加向往出宫建府了。
待到清和林园,随行的马车禁军陆陆续续停下,因容珞病了半个月,她自己乘凤阳宫的马车,同行的郡主公主都只是过来慰问一番。
容珞是长公主,住的苑子不会太差,是独占一隅的念云居,居间离温泉汤近,她较为满意,刚病愈正适宜。
“这念云居曾住着一位极得先帝宠爱的女子,所以很是华贵,就是布局有点不一样。”
领路的宫女介绍着,顿了下继续说:“长公主住的话,应是不影响的。”
容珞微惑地抬眉,宫女没细说,只说有温泉汤的浴间和东边的苑子的汤池相邻,让她莫走错了。
容珞顺着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紧跟领路宫女身侧,轻拢披风。
漫不经心道:“东边的苑子都住的谁。”
宫女回:“想来是太子殿下。”
容珞眸色轻顿,宫女宽抚地笑了笑:“路长着呢,殿下事务繁忙,碰不着。”
到念云居后,朱户绣窗,宽敞舒适,卧房和书阁都是温暖如春的。
照莹说:“没想到还置有地龙,暖阁,先帝疼爱的那女子定是很怕冷。”
容珞在念云居走了一圈,倒也没发现有什么布局不一样的地方,恐怕宫女说的是烧的地龙。
渐至黄昏,皇城已是漫天烟花。
清和林园的宫殿内正是皇宴赏灯,恐已推杯换盏不知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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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月朦胧叶朦胧。
黑影错落,跪在庭间檐下,清雅的景色里带一抹肃穆之气。
敞开的雕花隔扇门中,偌大的泉清池,顶墙悬的淡金帷帘将汤池一分为二,池水氤氲缭绕。
万俟重背靠在池中锦座,池间灯火阑珊,水珠沿着硬朗的胸肌线条滑落,落至窄腰间,多了一丝迷濛。
他扶着额首,阴影勾勒着高挺的侧颜轮廓,叫人看不清神情,指节分明的手轻挥。
清雅庭间候着三两黑影瞬间消遁于月色之下,烟花在夜空中闪烁,繁华似锦。
万俟重阖目轻歇,本该在皇宴上与光崇帝同庆,又是以酒醉为由提前离席,他向来不爱这种场合。
泉清池间清静了下来,好似已无人,忽传来步伐浅浅,相隔的疏梅屏风外。
扰了清静,男人不悦地皱起眉。
轻轻柔柔的言语响起,不大不小:“我自己泡着便可,你去外间守着。”
照莹:“不用奴婢伺候?要不我把翠宝也叫来吧。”
隔断居间的七扇疏梅屏风,女子的斗篷披风放在架揽上,又脱下一件袄衣。
容珞由着贴身宫女为自己解衣,繁琐的步骤她常常分不清,也弄得不好,多数时都是贴身宫女帮衬。
她说道:“外边这么热闹,翠宝爱玩,肯定不知野哪儿去了,还是莫去叫她了。”
照莹忍不住轻嗔:“主子您就是宠她,哪有奴婢的不干活啊。”
只剩了一件贴身小衣裹着丰满盈胸,照莹哽了哽,主子这身子娇满得不像话。
太后虽脾气不大好,但吃食上不曾亏待过主子,她家主子又爱吃,长身子那段时日里,素歆常往殿里送牛乳,差点成了胖妞。
如瀑般的长发被挽起,容珞说:“翠宝年纪小,你是她亲姐姐,怎么还争风吃醋来了。”
照莹为她盖了件轻薄的中衣,语声弱弱的:“哪怕是亲姐姐,也得让她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