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十四章(2 / 3)

,依稀生出几分惋惜,这么多年,这孩子眸中灼光竟渐渐黯了下去,到底是深宫磨人心性。

秦似愁继续道:“一年前,你使了一出金蝉脱壳,可如今你回到这宫里再想出去便难了,不过本宫能帮你。”

福宁殿。

晏子疏将踏出殿,江休言便来请见平华帝,徐自辛走到里头通川一声,平华帝招招手,示意让他进来。

殿中燃着檀香,平华帝跟前的几案上摆着一本经文。

江休言走进来,问道:“陛下信佛?”

平华帝瞥了他一眼,尔后缓缓将经文合上,道:“于大鄢而言,朕便是佛。”

他这话,不单单是在彰显一国之君的威仪,而是明了江休言此刻来殿的目的,靖国日益强盛,如今想欺到大鄢头上来,只要他为君一日,便不会让这样的局面出现。

香炉中升起缕缕青烟,如纱般横亘在江休言与平华帝之间。

江休言挑明了话头道:“陛下,十年前大鄢收我靖国三座城池,如今是不是该还了?”

平华帝:“这便是江久山使你来大鄢的目的?”

江久山指的便是靖国的建兴帝,当年鄢靖还是兄弟之邦,然此去经年,早已物是人非。

江休言:“这是父皇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他眉头冷硬,眸底野风喧嚣着,似要把眼前浑人视线的青烟吹散。

平华帝蹙了蹙眉,只当他是少年心性,笑着说:“你不妨说说你的意思。”

“陛下,君王之间争的是一山一水,可百姓之间争的是一汤一饭,当年陛下掠地夺城时,踩过的尸骨堆积如山,而今你我两国之间若再要以城池为争,苦的依旧是百姓。”

“我明白陛下当初将我放在沈夫子身边的因由,陛下要灭我心性,可我却看到了众生皆苦。”

“陛下说自己是大鄢的佛,那陛下何妨不像佛一般敛目朝下看看,这世间,真的太平么?”

“仁者莫大于爱人,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可我想问陛下一句,如今的天道当得上这个‘公’字么,有人生来便是奴籍,有人生来锦衣玉食,有人食不果腹,有人夜夜笙歌。贺姝与廉江之死,便是最好的证明。”(注)

“当年我问过夫子一句话,如今我也想把这话问与陛下:人命也分贵贱么?”

“砰”的一声,平华帝重重拍响桌案,几案上的经文从案上滚落,书页翻卷着,最后躺在地砖上时,书页停格在某一页,上头写着:道其不行矣夫。(注)

殿中内侍齐齐跪地,“陛下息怒。”

平华帝注视着书页上的那行字,眸中震怒与疲惫交错,他徒然躬身亲自捡起撒落在地上的书卷,拍了拍此间灰尘,道:“朕乏了,你且下去罢。”

……

晏子疏回到宫舍时未见到岁岁,周稽不知从哪扒拉来一只鸡腿,边啃着边从门外进来,道:“俺一早觉得饿就想出去找点吃的,回来的时候就没看见岁岁殿下了,俺还以为她去玩不带俺呢。”

晏子疏眉一蹙,拎起行囊便往外头走去。

迎头走来一个提着食盒的婢女,宫道宽敞却偏偏与晏子疏撞上,她手里头的食盒打落在地,散了满盒的膳食出来。

晏子疏连连躬身去帮婢女拾起地上膳食,那婢女口中一边说着“多谢先生,多谢先生”,一边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晏子疏,尔后匆匆收起食盒离去。

周稽跟了上来,问:“先生,那婢女塞了个啥玩意儿给你?”

晏子疏朝四周望了望,见无人才警惕打开手中纸条,顶端写着“冷宫”二字,下端画有从宫舍通往冷宫的路线。

男子不能入后宫,因此纸条上画着的这条路线弯折,绕了不少小径,为免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