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章(2 / 3)

岁岁忙低下头,借着此处光线灰暗,才没叫那人看清自己长相。

欺春见状亦壮着胆拿腔道:“还在这里拦着干什么?若是小殿下要用的东西被耽搁了,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这宫里,上头的主子是谁远比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重要。

侍卫们不敢再有阻拦,连忙将金令退回给岁岁。

岁岁与欺春对视一眼,自成一股默契,绕过侍卫们便匆匆往宫门走去,脚下如生了风。

宫门前,伴雪已在此等候多时,头上的发丝被雪水浇着紧贴在额前,她在寒风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见到岁岁与欺春前来,一时忘了冷意,只顾着开心地招手。

岁岁拿着金令走到守门的将士跟前,道:“我们是奉小殿下之命出宫购置物品。”

宫门离凤阳宫较远,因而凤阳宫走水的消息还未传到这一处来。

将士接过金令,探查一番后也未多作怀疑,直接道:“放行。”

却说方才在偏道的一行侍卫将行几步,转而意识到不对劲,有人问:“她们既是奉了公主之命出宫,为何要走偏道?”

领头侍卫闻言面色骤变,提剑便往宫门口跑去。

雪沫子洋洋洒洒覆了整座皇宫,宫道上的脚印稀稀疏疏,不一会儿又被漫天的白雪填满。

岁岁与欺春、伴雪将出宫门,却闻后头传来声音。

“站住!别让她们跑了!”

回头看去正是方才在偏道遇上的那行侍卫,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于月色之下不约而同地点点头,下一刻背起行囊便往三个不同的方向跑去。

在此前,岁岁曾对欺春与伴雪说过,若生异变便只管各走各的,直到安全下来后再于江左会面。

身后侍卫还在追赶,但见三人去的方向各不一样,一时不知再往哪个方向追。

今夜月色明透,清晰照见前方长路。

岁岁选的这条道通的是水路。

行了数里,腿间与臂上的伤口在不知不觉间撕裂,鲜血将衣摆染成深红。

虽值深冬,大风刮得凛冽,然这么一路跑下来,身上仍是出了不少汗。

汗水咬得伤口作疼不已,岁岁死咬着嘴唇,强行将痛意压在心底。

她背着包裹走到码头边,空荡得只见几片枯叶随风打着旋。

月光静静淌在河面上,泛着粼粼波光,似是在寂寥地与岁岁对视着。

等了许久,后头走来一个船夫收船,他瞧了岁岁一眼,说道:“姑娘,别等了,这年节啊大伙们都在家里吃年夜饭呢,是不会来行船的。”

岁岁一愣,问:“一趟船都没有么?”

船夫道:“是啊,姑娘你还是明天再来吧,明天兴许会有几趟。”

岁岁无声点点头,那船夫收了船,正要离开时,又忽而转头对岁岁道:“姑娘,有什么要紧的事都比不上和家人团圆重要,还是快些回家吧。”

夜风席卷着江岸,只听见一浪接一浪的河水拍打在码头上。

岁岁沉下眼眸,似鼓足的浮囊将准备渡过广阔海洋,却被人拿针刺了一刺,瞬间泄了所有气。

她转过身,稀薄月色洒在湿透的衣襟间,映着一身风霜。

“小殿下——”

江中忽传来男子清朗的声音。

岁岁回过头,但见江中泛着一叶扁舟,男子着一身湖袍广袖立于舟上,溶溶月光落在他身后,湖面映着倒影,晃似踏着满江碎月而来。

待扁舟行近,岁岁才看清男子容貌,

有些许眼熟,却又不大想得起来。

男子旋即自我介绍道:“小殿下想是不记得在下了,在江左时还是小殿下替我等除了范毕这人,哦对在下名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