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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拂音扬起披帛,剑气在薄纱之间流动?,让柔软的纱变得锋锐无匹,边缘闪动?着凛冽的剑气寒光。
沈丹熹一枚铭文已经掐在了指尖,白拂音用力一甩,披帛从?她身侧擦过?,击穿了她身后一株大?树,随后扯回披帛,气呼呼地走?了。
沈丹熹看了一眼轰然倒地的树,收回指尖铭文。
两?人各走?各的,却还是按照先前的计划,在下一个村子外碰了头。白拂音这次比她先化形伪装,扮做一个受妖魔袭击而流离失所的女?子。
沈丹熹古怪地看她一眼,配合她化作男子模样,对她伸手道:“走?吧,娘子。”
白拂音蹙眉,“你少?占我便宜。”
沈丹熹哼笑一声,“这回是你先化形吧?白大?小姐那么清楚人间事,应该知晓像你这般样子,身边若没有个男人,能?走?到这里来么?”
白拂音表情难看得能?掐出水来,不情不愿地将手放到她手心里。
两?人相携进了村子。
这一座村子和她们先前去的那一座没有多?大?差别,村中看不见什么符箓和法器,每家都供奉有山魈娘娘的神像。
沈丹熹和白拂音一连走?了好几座村寨,几乎都是这般情况,惊鹊岭一带的村寨提起玄门修士时,神情都极为不屑,只?对山魈娘娘虔诚信奉,惊鹊岭每年都会举办一次祭礼。
今年的山神祭礼便在三日后,而负责主祭的正是惊十村。
快要入夜,沈丹熹和白拂音在一座村里暂时落脚,整理了今日探听到的情况,准备通过?传音令传于?大?家知晓。
沈丹熹捏住玉珏,投入神识,这才发现其内多?了好些消息。先前她与?白拂音在神龛前那一段对话?,不知为何传入了音令中,所有人都听到了她打算还回信物,解除婚约这一段话?。
殷无觅的消息积压在音令中,她点开了一个,音令立时传出他气急的声音,“沈丹熹,我不同意,我绝不会同意的!”
后面还有一些其他同伴的安慰,柳珩之的声音夹在其中,笑盈盈道:“殷师兄,感情之事要两?厢情愿才最美,强扭的瓜不甜,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再之后便是康缘师叔的一声严厉的斥责,“我将传音令分发给你们,是让你们互换有用的消息,而不是在此闲聊无关之事!”
一场闹剧,这才收场。
沈丹熹抬眸看向对面的白拂音,她们借住的这一家农户,房间不多?,两?人只?能?挤在同一间房里。
白拂音已脱了鞋袜,翘着一只?脚坐在床沿,裙下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趾,左右晃了晃。
她唇角噙着一点笑意,纤眉微挑,眼中映照着桌上烛光,不避不让地迎向她的目光,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透出一股洋洋得意。
“沈丹熹,这么多?人都听见了,你可?不要反悔哦。”
沈丹熹没想过?要反悔,就算没有白拂音在这里挑拨离间,激将于?她,她本也打算还了信物。
何况,她现在一心只?想摸索清楚自己魂上的怨气是怎么回事,根本无心情爱一事,以前对殷无觅的那点少?女?情怀,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正如白拂音所言,她既已不喜欢他,便不应该用这样一个阴差阳错的婚约,将他绑缚在身边。
先前是她顾虑着两?人之间毕竟一同长大?,有着多?年情分,想寻个合适的时机再开口。如今叫白拂音这么一搅合,倒也不失为一个时机。
当天夜里,沈丹熹一闭上眼,便又坠入了梦魇之中。
她整个人都沉入那一片死寂的天地里,瞳孔之中所能?看到的景象,只?剩下漫天飘飞的灰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