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只留有?必要的守卫,栖凤台前的奉神殿中雕有?一面高大的画壁,画壁之上的图景正是当日祭天的场景。
金光穿透云层,玄鸟自云端显露身?影,口中衔天命之书?,俯首为祭坛上的人间君主送来。
沈丹熹仰头望向画壁,视野之中有?金光一闪,画壁之后猛然?抖开一扇绚丽的尾羽,翎羽之上的五色神光渐渐散尽,在她眼中显出纯白的底色来。
沈丹熹笑了一声,抬手去摸往自己延伸而来的一支翎羽,指尖刚刚碰到它的柔软的羽毛,那纤长的羽便如活物?一样缠裹上来,层层叠叠的翎羽覆下,顷刻间便将她的身?影吞没。
凤凰尾羽飞快从画壁前退离,奉神殿中空无一人,又恢复了往日寂静。
第 102 章
沈丹熹被他的尾羽卷着?腰, 也不知被带到了何处,睁眼所能看见的全都是他的羽,如雪一样干净,又比雪更加柔软。
漆饮光的手臂从后伸来环抱住她?, 力道方一收紧, 便又仓促松开, 像是害怕劲儿使得稍微大些便会捏碎她?一般,说话的声音有着久未开口的沙哑生涩,“你的身体……”
连年征战, 她?受了更多的伤, 数不清多少次从鬼门关前踏过, 耗损得更加厉害,从触碰到她?的那一刻, 他便感?知到了怀里的这具身躯遍体鳞伤, 已不剩多少?生机了。
“我知道我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沈丹熹打断他,浑不在?意道, “同样的话, 柳珩之都已经快把我的耳朵念起老茧了。”
柳珩之的丹药能治愈她?的伤,但是恢复不了所消耗掉的精气神?。
她?从袖中摸出一份早就写好的奏疏摊开来,漆饮光一目十行扫过, “你要请辞?”
沈丹熹颔首,“这次回来, 我是来接你的。”她?原以为需要想些法子才能把他带走, 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
这一年冬末,人间终于?迎来了一次没有战火纷争的年节, 东都满城灯火,皇帝举办祭礼送玄鸟归天, 祭礼当日,官员齐聚祭天台,东都的百姓早早地向?着?那一方张望。
晋帝坐在?内殿之中,左右手各拎着?一本奏疏,看向?桌前的两人,他心中早有预料,但面上并无显露,无奈道:“你们莫非真以为朕会听信那帮挑事之人的谗言,是那种?兔死狗烹的人?”
柳珩之摆手道:“陛下这说的什么?话?我等?玄门修士本就应该淡薄红尘,但修士身处人间,当也有肃清浊世之责,这百年来才会投身乱世,寻觅明?君,如今乱世已定,浊流已清,也该脱离凡尘,及时抽身,重新?走回自己的道路上。”
他说完之后?,笑了一笑,补充道:“那帮文臣的谏言实有道理?,有前朝之鉴,修士涉入朝堂过深,不是好事。”
晋帝之所以看重柳珩之,正是因他这份透彻的心性,但并非所有修士在?滚滚红尘中翻涌一通后?,还能保持这样心性,修士的功绩突出,晋帝无法明?着?出手打压,但暗中确实苦思压制之法。
前朝设有国师一职,以玄门修士任职,涉入朝堂颇深,晋帝并不想依法炮制,光是这一举动,便已隐约引起一些修士不满。
柳珩之所在?的乘风门,在?玄门之中颇具威望,有他们代表玄门上书,做出如此表态,其实正和晋帝心意。
晋帝便也没再?挽留,他指尖按住另一份奏疏,转眸向?沈丹熹看去,在?他开口之前,沈丹熹便先笑了,“陛下也知道我的身体状况,连珩之都摇头说没救了,只?能静养,能活多久算多久,剩下的几?年我可不想再?陷在?军务当中,也该过些轻松日子了。”
外人不知沈丹熹的身体状况,晋帝手边压着?的关于?她?的奏疏亦不比玄门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