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看去。

也就?是在他目光移往窗外的时?刻,姒瑛似也感觉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力量,快步来到窗前。

现下正是正午之时?,夏日灿烂的阳光泼洒在昆仑墟中?,明晃晃的天光下,似有无形的气浪从?昆仑地底蒸腾而出,使得昆仑上方的空气都荡起阵阵涟漪。

但这个气浪只?在一瞬之间,就?像平白无故的一阵热风,还没引起旁人太大的注意?,就?转瞬消散了,唯有姒瑛无端生出一点惊骇之意?,后脊上立起了细密的汗毛。

姒瑛惊道:“是什么东西从?九幽出来了?”

她在问出这个问题时?,心中?已?隐隐有了答案,可若是堕神逃出,九幽大剑不该如此宁静才是。

天界,凌霄殿。

在沈薇脱困的时?刻,星主便已?有了感应,他舒展开眉心深刻的褶痕,终于显出一种胜券在握的从?容,即便在他手下的棋局已?到了山穷水尽之时?。

天帝感觉到他的变化,从?棋局里抽神,凝眸看向他。

星主没有从?棋盒里捻子,交叠的食中?二指落入棋盘一处空白的交错点上。

在他指尖下,一枚棋子从?无到有而生,肉眼可见?的力量从?那枚棋子里迸发出来,一瞬间湮灭了棋盘大片的白子,执棋之人受到反噬,被那一股陡然搅入棋局的额外力量冲击得胸口剧震,吐出血来。

天帝锐利的目光落在他指尖上那一枚凭空生出的黑子上,拭去嘴角鲜血,“堕神之力。”

棋盘龟裂,棋子噼里啪啦地散落至血泊中?,星主站起身来,说道:“陛下,我们这一局棋终于到该结束的时?候了。”

天帝挥振袖袍,散落的白子腾空而起,其内神力脱离棋子的具象,彻底释放出来,宛如一轮轮烈日悬空,“星主与吾同时?承接天命,受封上神,汝被尊为众星之主,万象宗师,为何偏要执迷不悟,逆天而行?”

星主抬手,身边黑子亦腾空而起,化作粒粒星辰,他张开双手,宽大的袖摆当中?涌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很快凝聚而成一团璀璨的星云,仿佛将?九天银河都拢在了双臂之间。

“什么叫逆天而行?什么又叫顺天而为?说到底也不过同凡人所言,成者王败者寇罢了。”

他身为星主,掌管天地间所有星辰,不论星辰如何变幻,终究不离其宗,星主在这一片星海当中?数万年,已?是走?到了尽头,进无可进。

若是能?得见?更广袤的宇宙,更辽阔的星群,又有谁能?甘愿继续龟缩于这一方狭小天地之间?

天帝与星主双方的力量终于脱离了棋盘,剧烈地对撞到一起,九重天上三十?三座天宫,七十?二重宝殿,齐齐震颤,天仿佛被撕成了两半,昼夜颠倒,日月同悬,星河狂涌。

不过片刻间,人间就?从?阳光灿烂的正午,坠入深沉的夜色中?。

一行流星从?银河之中?急坠下来,身后托着长?长?的火线,砸入弃神谷内,星火熄灭,在地面上烧出一个漆黑的法阵,无数妖魔之影化作团团黑气从?四面八方涌入这一座阵中?,从?万象星宫涌上九重天。

这世间彻底乱了套。

沈丹熹在疗愈法阵灵水拂动下,眉间的褶皱舒展开,彻底放松下来,灵力如涓涓细流融入她的经脉中?,滋润着干裂到刺痛的经脉,体内丹元运转,丹田枯竭的灵池逐渐重新蓄上灵力。

她恢复得很快,自也醒得很快,醒来时?,先看见?的是一扇展开的翅膀,就?如一张绒羽被褥一般盖在她身上。

难怪睡梦中?,她总觉得热。

这翅羽上还有她亲笔涂上的丹青,沈丹熹轻轻地顺着翅羽抚摸下去,确认他翅膀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