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枚磁石一样,身边聚集来一批能臣猛将,这些本该为太子?所用之人?,全站在了太子?的对立面,追随厉廷澜和太子?争夺河山。

沈瑱的历劫之身殷长霄,也随着冥冥之中的天命指引到了厉廷澜身边,又因阿娆的介入,被?厉廷澜下令斩杀。

神君归位,人?间的大势却已被?彻底打乱,内部的权力争夺,互相倾轧,外?部的群狼环绕,野心征伐,迅速地将这一座本就走向颓势的王朝拖垮了。

厉廷澜在这一场权力争夺中得胜,还没登上帝位,就被?攻入京师的北狄蛮族逼迫得逃出?了皇宫,他没死在敌军之手,却在逃亡的路上被?自己最宠爱的女?人?用匕首刺死。

他逃离皇宫之时?,连正妻都没带,只带了她。

最后却死在了她手里?。

外?面兵荒马乱,马车在夜色里?往外?疾奔,外?面护卫着马车的兵将们还不知道车厢内发生了什么,阿娆紧紧捂着他的嘴,整个人?都压在了他身上,用身子?的重?量将那一柄匕首更深地压入他心口里?。

厉廷澜抬手掐着她的手臂,将她白皙的皮肤掐出?鲜红的指印,他双目圆瞪,眼?睛里?布满血丝,含糊地话音从?她的指缝里?挤出?来。

“你?是……为、为殷长霄……”

他没能说完,喉咙里?涌出?的鲜血堵住了口鼻,让他喘气都难。

但阿娆却听懂了,说道:“你?想说为他报仇吗?不是哦,不管是和你?,还是和殷长霄,都不过是在完成任务罢了。”

“不过殷长霄确实比你?好一些呢,他看着清冷疏离,但性子?却比你?好多了,不管我如何得寸进尺,他就算气急了,待我也是温柔的,到最后他都还想着要?与?我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呢。”

“要?不是我故意留下那些踪迹,让你?的人?追查上来,要?不是我故意处处牵累他,你?以为你?真的能抓住他吗?”

“他不像你?啊,厉廷澜,你?知不知道你?的活真的很烂。”

阿娆倚靠在他怀里?,轻声说着话,若不是他们之间不断涌出?的鲜血,他们看上去就像平常一样亲昵。

确认厉廷澜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完全喊不出?来了,阿娆才松开手,将手心里?的血一下一下缓慢地擦在他衣服上,开心地笑起来:“游戏结束了,我要?回家了。”

阿娆说完,伸手握住匕首,用力拔了出?来。

他心口温热的鲜血顺着匕首飞溅出?来,溅在她微笑的唇角,阿娆的手轻轻一抖,眼?角垂下一滴泪来,轻声道:“可我在家的时?候,明明连鱼都不敢杀的……”

头顶传来雷鸣巨响,雷光淹没车厢,再然后,这一段记忆便彻底消散了。

沈丹熹和漆饮光这一路循着这些飘散的记忆,已经走到了山谷深处,前方是一株完全枯萎的桃花树,树身干裂折断,枝杈都歪斜在了地上。

漆饮光从?这株桃花树下挖出?了那一把刺死厉廷澜的匕首。

沈丹熹接过匕首,抹开上面早已干涸凝固的血渍,看清了匕首刃面上刻着的纹路,“裂魂的咒术。”

厉廷澜最后应该死得很痛苦,魂魄被?生生撕裂开,这一缕主掌意识记忆的魂,被?锁在了这把匕首内,就算他的魂都快要?崩解了,都没能脱离这一把匕首的绑缚。

沈丹熹在这个匕首上发现?了熟悉的缚魂手法,织魂,且结的是死结。

是以,厉廷澜的这一缕魂也只有彻底崩解溃散,才能从?匕首里?分离。

沈丹熹施展了一个封存的术法,灵线编织成一个刀鞘,将匕首收入其中,从?死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