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君敛眉肃目,亲自踏步走上祭台, 登上最高一层。

沈丹熹跟随在他身后而上,停步立于祭台左侧, 她身穿一袭流光锦缎裁制的白裙,外罩一重?绯色的轻纱,臂间飘带无风自扬,长身玉立,目不斜视地看着台中石碑。

殷无觅站在祭台右侧,同?是一身白色衣袍。

两人面?上看着都十?分平静,但只?消抬头看一眼阆风山巅的镇山令,从分裂的神主印下,那失控狂乱冲撞的铭文力量就可看出?这平静的表面?之下,二人那互不相让的斗势。

沈瑱心下叹息,目光沉沉地在沈丹熹和殷无觅身上各停留稍许,开口道:“一山无有二主,阆风山的镇山令该归于谁,终究要在你们二人当中做出?抉择,你们一同?进去吧。”

沈丹熹和殷无觅同?时踏上前一步,阆风山碑当中爆出?金光,笼罩两人身形。

二人一前一后,身形化作流光,遁入阆风山巅的镇山令中。

刺眼的金光还未从视野中消散,沈丹熹便听到哗啦啦的水浪嗡鸣。

水花飞溅到脸上,她的身体忽然变得沉重?无比,像是被?千斤铁石坠着,直接往下落去,砸入一道湍急的河流中。

水?从阆风山中起源的水,是赤水?

沈丹熹被?波涛汹涌的水浪裹挟,往前疾冲,眼前天旋地转,都是白花花的水浪。她抬手结印,指尖灵线游走,结出?一道避水诀。

灵线围绕在身周,将?水抽尽,形成一个气泡似的无水空间。

但水流实?在湍急,沈丹熹几次试图上浮,都被?水浪和漩涡卷落回?去,只?能?随着湍急河流沉沉浮浮,随波逐流。

沈丹熹从浑浊的河水中,很快发?现不对?劲,这一道水源之急之凶悍,蕴含着不同?寻常的力量,冲塌山峦,淹没林木。席卷沿路的山石和泥沙,呈摧枯拉朽之势,冲入前方一片山谷密林。

它流经之地显然并不在寻常的河床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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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沈丹熹一同?在急流中挣扎的,还有山中许多野兽生灵。有些已经溺亡,或是被?水浪拍晕,或是被?断木划得肠穿肚烂,原来浑浊水体里暗红的色泽,是血。

水中挣扎的生灵大多灵智未开,只?是普通走兽飞禽,却也凭着本能?想要往它们的神女?靠来,向她求救。

急流冲入地势平缓的谷底也不见缓和,水势依然凶猛,前方出?现一株根系盘踞极深的巨木,悍然将?急流破开两路。

沈丹熹与那株巨木擦肩而过,手中铭文凝成一条长鞭,蓦地甩去,缠住大树枝干。巨大的水压冲刷过她身周的避水铭文,轰隆隆地从身边碾过。

沈丹熹将?长鞭死死缠绕在腕上,两肩剧痛,双臂几乎因水浪冲力而断开。

巨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丨吟,猛地一倾,半边根系都从土里被?撬翻出?来。

不过幸好,它最终还是撑住了。

好长一段时间后,四面?冲刷的力量骤消,浑浊的水流从眼前消失,沈丹熹从水体中脱出?,落进已被?水流冲到倾斜的大树枝干上。

洪流过去,地面?被?刮走一层土皮,四周的林木几乎已全部折断伏地,更有甚者,被?连根拔起。断木上挂着不少动物的残躯断肢。

她在那浑浊的水中嗅到的血气,都是来自它们。

轰隆隆的水浪声并未消失,沈丹熹紧抿唇角,攀上巨木树巅,抬目往远处望去。那一股异乎寻常的洪流还在往前奔流,肆无忌惮地碾压过途径的一切。

就连飞鸟都不能?幸免,但凡是被?飞溅的水花沾上一滴,就会被?立即拉拽入水浪中。

这一处谷底林木茂盛,是诸多飞禽走兽的居所,水浪的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