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祯面前,大有一言不合就激情进谏的架势。
赵祯在心中苦笑,暗叹:唉,又来了,面上却只能温和笑笑,点头承认了此事。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赵祯一点头,这可了不得,一下子把以包拯为首的一群言官给点着了。反对的谏言一声要比一声高,险些把崇政殿的屋顶给掀翻。
赵祯听了满耳朵的“外戚擅权”“贵妃干政”,虽然他下令时,对朝中言官的反应有所预料,但是这凶猛程度却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不就是任命爱妃的伯父为三司使么!自己贵为皇帝,想让自己心爱女子的家人得个一官半爵,竟也如此艰难。
言官猛如虎啊!
“好了,那朕改任张尧佐为淮康军节度使,包爱卿意下如何?”赵祯耐着性子,好气温声地征求包拯的意见。
熟料,包拯等谏官反对得语法激烈:“万万不可!还请陛下三思!”
“节度使不过一个粗官,为何不可?”想法屡屡被包拯等人否决,哪怕赵祯脾气再好,也有些恼怒了。
“太祖、太宗均任过节度使一职,此官尊贵,如何能算粗官?”包拯也激动起来,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几步,离天子更近,滔滔不绝间,唾沫星子都喷到赵祯脸上。
赵祯顶着一脸的唾沫:“……”
跟在包拯身后的唐介、吴奎等谏官也纷纷躬身力谏,末了,还异口同声道:“还请陛下三思,收回成命!”
赵祯默默用龙袍拭去脸上的唾沫,不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地道:“……朕知道了,就依你们所言。”
张尧佐一事暂告一段落,包拯等人见目的达成,纷纷告退。徒留赵祯在殿中望着包拯等人离去的背影,郁闷不已。
“希仁兄,你方才激动之下,险些冲到陛下跟前了。得亏陛下宽仁,不计较你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吴奎走在包拯左侧,目露揶揄之色。
“希仁兄立场坚定,不像某些人,一听陛下称任命张尧佐为三司使乃中书省的提议,便骤然息声。若非后来看出端倪,知道此乃陛下的主张,陛下不过是推在中书长官头上,以避言官,某些人怕是要临阵倒戈了。”唐介冷哼一声。他留着一小把山羊胡子,打理得干净整齐,端是一副板正严肃的模样。
吴奎闻言,变了脸色,冷声质问:“唐子方,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说某些人,又没指名道姓,你这般激动作甚?”唐介淡漠地扫了吴奎一眼。
“你!”吴奎正欲发作,却被包拯拦住。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吵了。陛下已经收回成命了,我们自己人怎么反倒闹起内讧了。”包拯伸出两手,把一左一右的两人安抚住。
“嗯?此处怎么开了家铺子?我记得这是张贵妃之兄,张化基的产业吧?”行至皇建院街,包拯发现新开张的一处铺子,眯起眼道。
“不错,是张化基的。”吴奎博闻强记,凭借超群的记忆力,十七岁便高中进士。既然他也说那铺子是张化基的产业,那百分百不会错。
“虽是张化基的,但已于去岁租了出去,月租三十贯。”吴奎补充道。
“三十贯?皇建院街一带的铺子月租少说也得四十贯,以张化基那贪财的性子,他不出价五十贯一个月就算不错了。”唐介冷哼道。
“这的确反常。”包拯陷入沉思。
“我们不如进去看看,我倒挺好奇这店家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令那爱财如命的张化基低价将这铺子租给他。”吴奎饶有兴致地提议道。
唐介不置可否,包拯便作主领着两人往那铺子走去。近前细看,发现上头牌匾上提了五个大字——苏氏养生馆。
“苏氏养生馆?莫非与大相国寺南的那家是同一人开的?”吴奎突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