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牛兄说,庞相公赠了一只狮猫给惠民南局的苏首席,那猫儿的脖子上还系着刻有“庞”家字样的小金牌。这“茯苓儿”想必就是那只猫了。
“喵呜?”茯苓儿见到面前温润秀雅的青年,欢喜地呼噜了几声,在苏衡怀里轻轻挣扎起来。
“要下去?”苏衡俯身,动作轻柔地把茯苓儿放了下来。
“喵~~~”茯苓儿迈着小短腿,翘起长尾巴,摇头晃脑地就到了曾子固的黑靴边,又开始挨挨蹭蹭。
“这位郎君,看来茯苓儿很喜欢你。”苏衡见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茯苓儿虽然不怕生,但也不亲人。除了他,就算是贵生道人它也不让摸摸抱抱。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学子竟能得到茯苓儿的青睐。
“我可以抱抱它吗?”曾子固按捺住伸手将茯苓儿抱起来的冲动,礼貌地请求狮猫主人的许可。
“自然。”苏衡轻轻点头。
“?!”一旁的清风瞪圆了双眼,“不是,这对吗?凭什么呀!我都喂了它那么多顿贵价小鱼干,它却去亲近一个外人!”
人与猫的之间的缘分就是这般奇妙,有的人就是很有猫缘,羡慕不来。
因为茯苓儿,苏衡与那年轻学子有了交流的话题。两人相谈甚欢,只有清风不高兴。那太学生还与苏衡约定,若是苏衡要出诊,不方便带着茯苓儿,他可以来观中看顾茯苓儿。
“喂喂!我还在呢!茯苓儿才用不着你看顾,有我陪着就够了。”清风气得直跺脚。
“等过了年,你就要开始跟着住持学习相人之术,哪里得闲陪茯苓儿玩耍。”苏衡耐心劝道。
“那他是太学生,他也要读书上课,不是比我还忙?”清风不服气地撅起嘴巴。
“说来惭愧,我在太学读书已有数年之久,但是一直考不上进士。先生们的课我都上过了。除非是大儒来讲学,其余时候孙直讲特许我可以不去上课,自行温书。”
“哦。”清风眼皮耷拉下来,面无表情。老生了不起哦。
“还不知道郎君姓名?”聊了许久,苏衡想起还不知道那太学生姓名。
“实在失礼,我竟忘了自报家门”,那年轻的学子连忙致歉,“在下姓曾,名巩,字子固。”
苏衡眸光一顿。曾巩?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还是同名同姓?
“听闻苏小道长与欧阳大人相熟,实不相瞒,欧阳大人乃在下的老师。”曾巩补充道。
还真是历史上那位曾巩。
苏衡默默看向茯苓儿:你可真是会挑人。
茯苓儿睁着滚圆的琥珀色大眼睛,歪头:“喵?”
腊月一过,很快便是年节。新的一年苏衡又窜高了几公分,虽然才十三岁,但身量已经能与十四五岁的少年郎较个高低。
苏衡在京城的生活极为规律。每日晨起,领着观中的师兄师弟师叔师伯们打上一套八段锦。用过朝食,喂了茯苓儿,上午在藏书阁研读医书,下午在药房研制新药,晚上带着清风出门遛弯,偶尔与贵生道人和清风去龙津桥夜市买上一堆宵夜,杂嚼一番。当然,主要是贵生道人和清风在吃。
身为熟药惠民南局的首席医官,苏衡每三日还需要去坐堂半日。自从苏衡与王医官比试,大获全胜后,苏衡在外城,尤其是城南的名声也渐渐传了出去。有不少病人专门排队等着苏衡每三日一次的坐堂。
这样规律的日子如流水般缓缓淌过了柳月与杏月,转眼到了暮春。
暮春三月,春光垂暮,百花尽开,街市上正是唱卖各式鲜花的好时节。一个个卖花人或挑着花担子,或挎着马头竹篮,声音婉转清脆地唱着卖花的小曲儿。歌声动听,词曲清丽,细数花名:从牡丹芍药玉绣球,数到蔷薇海棠映山红。那竹篮里头,虽没有歌儿里唱的百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