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满院的腊梅寂寂开放,无人欣赏,辜负了大好的景致。
“小师兄!小师兄!”一个身穿道袍的身影像风一样穿过一株株腊梅,衣袍翩飞间,惹落满袖金黄,枝头的碎金“簌簌”铺了一地。
药房的大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苏衡碾药的动作并未停顿,像是早就知道来人是谁。
“小师兄,你猜猜我今日在外头听到了什么消息?”清风风风火火地从外头回来,一路摸到了药房,门也不敲,“啪”地一下就推门而入,大声嚷嚷。
“门。”苏衡眼也不抬地道。
“哦!”清风老老实实地把药房的门关好,又凑到苏衡跟前,“小师兄,你知道吗,原来那个李娘子竟是后娘!我就说天底下怎会有这样坏心肠的亲娘,原来不是亲的!怪不得她对那娃娃不上心呢!那日她分明存了心思要害她继子。”
“嗯。”苏衡淡淡地应了声。
“小师兄你怎么这般冷淡,难不成你早就知道那李娘子是后娘了?”见苏衡反应平平,清风泄气地问。
“不知。”苏衡简洁地道。
“好吧……”清风从旁边拖了张椅子出来,一屁股坐上去,晃悠这两条腿左顾右盼,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还有事?”药末已研好,苏衡放下药碾子,抬头道。
清风往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封请帖,递过去道:“我回来的时候遇见一个小厮,他穿得可好了,还有马车坐呢,也不知道是哪个权贵人家的仆从。我听见他和守门人说请帖是要送给小师兄你的,我就顺手给带进来了。”
请帖?在京中认识的人里头,似乎没有谁找他还会这般正式地递请帖。苏衡接过来一看,微微睁大双眼,竟是庞籍。
“老夫此番回京任职,忙碌不休,一直没能腾出时间与苏小友见上一见。苏小友,请用茶。”庞籍抬手示意。
“是晚辈一直没有登门拜访,有失礼数,还请庞相公见谅。”苏衡连忙拱手。
当初,富弼等人被卸职离京,庞籍接替富弼但任枢密副使一职。细细算来,庞籍回京,至今已近一年。朝堂之事,苏衡其实并不太关心。若不是贵生道人经常在每日的朝食“小聚餐”时,与五岳观住持畅聊京中八卦与市井传闻,苏衡恐怕连庞籍何时回京都不知道。
“老夫在延州时曾经允诺,苏小友日后若遇到困难,只管找老夫,老夫定会鼎力相助。”庞籍饮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听闻数日前熟药惠民南局几位医官闹事,不服你的管束,苏小友怎不来寻老夫帮忙?”
苏衡道:“不过小事一桩,晚辈已处置妥当,怎敢劳烦庞相公。”
“苏小友这便见外了”,庞籍摆摆手,“小友救了我儿夫人一命,于我有大恩。你的事之于我,怎会是麻烦。下次,若是还有这样的事,尽管找老夫。”
“多谢相公好意,晚辈只是希望以能服人。”而不是以势压人。苏衡默默在心中补充道。
庞籍听出来苏衡未竟之意,呵呵笑道:“小友误会了,老夫可不是想让你学那些膏粱子弟为非作歹,仗势欺人。不过么,君子易处,小人难防。老夫的名头还算响亮,搬出来亮一亮,也能吓退一些欺善怕恶的小人,省去不少麻烦。”
“多谢相公。”苏衡礼貌致谢。
“这才对嘛”,庞籍啜了一口热茶,舒服得眯起一双小眼睛,又提起一事,“我有一侄女儿,爱猫如命,在家
中养了一只狮猫,通体白毛,煞是可爱。前些日子,那狮猫生了一窝的小猫,我寻思着你们年轻人都喜欢这些猫儿狗儿,便同她讨了一只。苏小友带回去养着逗趣解闷吧。”
说罢,庞籍抬了抬手,侍立一旁的仆从立即会意离去,把那小狮猫抱了来。
苏衡原本微微不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