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好友,我视之如亲子。这孩子心实,对他夫人一心一意。若是他夫人年纪轻轻便因病去了,对他是极大的打击。小友赠药事小,救命恩大。大恩不言谢,日后小友若遇到困难,只管找老夫,我定会尽力相帮。”庞籍承诺道。
原来是好友之子。苏衡了然。就是不知这个“光儿”姓什么。他对北宋的历史人物了解不多,只知道最有名的那几位。庞籍口中的好友之子,总不能是司马光吧?那也未免太巧了。
此时的苏衡没想到的是,他后来在东京汴梁非常戏剧性地遇到了这位“光儿”。巧之又巧,还真是司马君实。也不知是因为仁宗朝名臣辈出,苏衡随随便便都能遇到青史留名的大人物,还是因为苏衡自带吸引名臣体质。这到后来都成未解之谜了。
庞籍表达完谢意,谈兴渐起,又问起苏衡在庆州的见闻。范仲淹收服众羌与凿井救旱的事迹早就在西北一带流传。庞籍得知苏衡就是这些事件的知情人后,饶有兴致地追问了不少细节。
“希文弟的确是治世能臣”,庞籍比范仲淹大一岁,两人同朝多年,彼此相熟,“‘百姓无内外之徭,得息肩于田亩,天下富贵,鸡鸣犬吠,烟火万里’,这不仅是希文弟的期盼,也是我们这些守边之臣的愿望啊。”
前些日子,范仲淹向朝廷递
了《上攻守二策状》专折,全面论述了自己的积极防御军事思想,其中还展望了大宋民无徭役,安居乐业的美好未来。庞籍生出如此感慨,想来也是对范仲淹奏折中“鸡鸣犬吠,烟火万里”的盛世之景心向往之。
赴过庞籍的邀约,苏衡师徒很快又回了庆州,恢复了走街串巷游医的日子。
时光悄然飞逝,等过了年,苏衡又长了一岁,身量也拔高了不少。苏衡去年的衣裳一上身,袖子短了一节,裤腿也只到脚踝,已经不合穿了。但贵生道人不会针线活,至于苏衡,让他缝个补丁还是会的,但若是用布做衣服,他也犯难了。于是两人只好去城里的布行买成衣。
“这件青色的也太朴素了,乖徒儿,试试这件如何?”贵生道人似乎找到了打扮徒弟的乐趣,饶有兴致地挑了好几件花里胡哨的衣服,非要苏衡穿上试试。
苏衡看着贵生道人手里红的紫的金线刺绣金箔贴金的衣服,额角隐隐抽动:“师傅,这些衣服过于招摇了。”
“怎么会呢,你看这颜色多好看,刺绣多亮眼,你就穿上试试,试一试总可以吧?”贵生道人不死心,试图说服苏衡。
“……不要。”苏衡铁了心拒绝。
贵生道人挠头,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总算被他想到一样可以拿来诱哄小徒弟试衣的东西:“乖徒儿,前几日为师为一个有钱商户看家宅风水,那富户走南闯北地行商,搜罗到一些孤本医书,便把那些医书送给为师当做报酬。你想不想看?”
贵生道人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手中花花绿绿的衣服,表情看着就像是用糖哄骗小郎君的拐子:“就试一件也行,你挑一件,穿上给为师看看,为师回去就把医书给你!”
“……”苏衡抿唇。有被拿捏到。
犹豫了一会儿,对孤本医书的渴求最终还是战胜了羞耻心。贵生道人挑选的那几件花衣裳都不符合苏衡的审美,挑哪件都一样。苏衡干脆两眼一闭,随意挑了一件。
苏衡换好衣服走出来时,布行里的客人们都纷纷被吸引住视线。
“哎哟,好俊的小郎君!”
“是呀,本就生得白,这身红衣一衬,更白了。”
“跟那年画上的童子似的,瞧瞧人家这周身气度,我家淘气小子真是拍马也比不上。”
“……”苏衡目不斜视,仿佛没有听见那些窃窃私语,冷着张欺霜赛雪的小脸问贵生道人:“师傅,可以了吗?”
贵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