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汤还行,我今天就又试着勾了芡,做成了鱼羹。鱼也是请府里的人去买的黑鱼,我炖了快一个时辰,里面还放些山参山药和枸杞。你尝尝吧。”
今日这鱼羹里甚至还有嫩豆腐,山药,花生。光看卖相就是以前的郦羽能做出来的东西。
姜慎其实并不爱吃鱼,尤其是现在想到血渍的事。他更没什么胃口。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吃了鱼羹,乖乖喝了苦得令他流泪的药。并赞不绝口。
“我夫郎如今这厨艺,别说媲美升云楼了,就是宫里的御厨碰见了也要自愧不如。”
云云。
夸多了,郦羽也习以为常,不再像开始那样满脸鄙夷。
姜慎虽有个计划,可当下天还太亮,不宜立即实施。
二人坐在屋里,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大多聊的都是以前的事,姜慎说一件,郦羽就应一件。他或是记得,或是早就忘了。
反应很平淡。只有在姜慎说到怀乐时,他的眼睛才会亮起来。
他还是不信,已经那么大的小孩,是……他生出来的。而又和怀乐共同生活了几个月,他居然对此事毫无感应。
“你是不是很想他?”姜慎问。
郦羽却立马道:“那孩子话很多,吵得很,除了叫着自己亲爹是个王爷多厉害之外什么都不会。不是他一直死缠烂打,我早就想把他扔掉了。”
沉默片刻,他又小声改口。
“但除此之外,他都很乖,很懂事……你教得很好。”
可能是被拐在外经历的这段时间改了他的性子……姜慎总觉得郦羽口中怀乐,和自己一勺一勺喂出来的儿子好像有点出入。但是姓姜,五岁,爹是王爷。除了他家的小子,不可能再找到第二个。
久违的坐在郦羽身边,虽然他始终和自己保持距离,不过姜慎的心还是很平静。二人在云渡山时,郦羽就经常这样坐在他身边听他一个人说话。
他不但会说二人知道的事,还会说一些穿来这边的事,告诉郦羽自己真正的父母是什么样……郦羽似懂非懂,但总是听得很认真。
唯独现在那件被他偷偷塞进床下的衣服,还在时刻提醒他不能掉以轻心。
从那声惊雷后,雨就稀稀拉拉地一直下着。
二人也就这样从白日坐到入夜。
“今晚总该不需要我陪了吧?”
见姜慎拧巴着眉终于喝完最后一口药,郦羽正要离开。没想到躺了一天的姜慎突然猝不及防地起身抓住他胳膊,翻身把他按在床上。
他原先下不来狠手,主要还是怕惹到郦羽。他不想冒犯失去记忆的他。但如今的情况姜慎不得不动粗来看了。
要是让他发现,眼前的“小羽”是人假扮的…假扮就算了,还顶着他的脸杀了人,他一定要……
“……你怎么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
姜慎忍着快要裂开的伤口扒拉着他,就是想去看他腰上有没有那颗痣。就算是易容,这东西也不太好仿冒。所以坚持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郦羽这是最好的办法。
郦羽却叹了口气。
“我不是说过吗,我现在除了你,也没别人能依靠。”
这话倒说到姜慎心坎里了,他乐滋滋地笑道:“好郎君,且让我看……”
他话到一半,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王爷!王爷!”
是陈文的声音。
他总感觉这个场景十分熟悉,每次要有什么发生时,总有一个无形的力量会突然打断他……姜慎冲着门外怒不可遏地喊。
“你他娘的大半夜在本王门前狗叫什么!”
“哎呀!王爷,不好了!我这是有急事才来禀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