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
那知州依旧急得直跺脚, “肃王殿下!我也是这样说的, 可…他们不信哪!您真别为难下官了, 这样下去, 衙门就要被那帮百姓踏平了!”
“让那群刁民等着, 本王子会去给他们说法。”
“不行, 这…肃王殿下, 民愤难平,您、您可别怪下官无礼了啊……”
姜慎倒算是看清了, 这陈文就是个笑面虎。陈文刚说罢, 脸色忽地一变, 指示着捕快就要上前抓走郦羽。几个人高马大的捕快逼近,别说姜慎当下是手无寸铁, 就是给他拿上枪,对付这些捕快还要去护住郦羽,也不是件容易事。
……就算不是容易事, 他也要把郦羽护住。那些捕快们被知州一声令下, 拔剑的一刻, 郦羽却喝道。
“行了,我跟你们走就是。”
姜慎不乐意了,“小羽……”
郦羽先是叹了口气, “我本就没杀人放火,为何要心虚?是他们恶人先告状,倒主动来对簿公堂…那好啊,那就让百姓看看,到底是谁在颠倒黑白。”
那些捕快想要将郦羽铐起来,被姜慎阴沉着脸给瞪了回去。好不容易把小羽找回来,他说什么都不能再看他任人欺负。
为了护好郦羽,姜慎一直紧紧跟在郦羽身后,怕这些捕快对他动粗。
……想想当年郦家出事时,他还只会大哭大闹。后来被迫成为太子妃,几乎被姜忱囚禁时,他学会了隐忍。如今,明明身陷困境,依旧能镇静自若……
不知道这些年到底独自吃了多少苦。
在往前堂的路上,姜慎一直盯着郦羽那饱满的后脑勺。但走着走着,郦羽突然回头低声问。
“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懂了什么手脚?”
姜慎想了想,道:“我是派了沈枫去找那姓刘的教训他一番……”
“果然是你,你怎么净给我坏事?!”
“我当然知道现在这种情况绝对不能杀他,我只是…叫沈枫去想办法,让那刘什么的那张粪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阿枫做事从来没失手过,没有我的命令,他不会轻易杀人的。”
“你、你是傻吗?!刘季一把火烧死了他亲老娘,你还让他去做这种事?人一旦被愤怒冲昏了脑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姜慎无言,他确实没想到这个层面。
因为沈枫平日里几乎没有感情波动,他才一时疏忽大意……郦羽却一脸大祸临头的表情。
“我要是真死了,绝对是你害死的。”郦羽愤愤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不拦下救你,你现在……”姜慎咬了咬牙,“这昭州临近南楚,民风可是淳朴得很…康城百姓平日里最喜欢看死囚被凌迟。你可知为什么?昨日若是没有我,你现在已经被剁成肉包子了!”
他的小羽是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有变好的地方。但……
缺点是他脾气比以前还要坏。以前的郦羽最多不过是有些骄纵,可如今…人也变得极其固执。
即使姜慎都这样说了,他还是没给他好脸色。
想到云渡山那如胶似漆的三年,日子虽十分清苦……但爱妻在侧,那时候的姜慎认为自己能跟郦羽过一辈子。
以及,方才有一瞬间,姜慎忽然觉得现在的郦羽与那时并不是同一个人。
堂里堂外,堂里堂外,皆是乌泱泱的人群,议论声如潮水般翻涌。
惊堂木重重一摔,声振四座。
知州一声喝斥,“刘洪,此案已由陛下的亲弟弟,肃王殿下亲自来审,你为何还要执迷不休,闹出如此大阵仗?”
那刘洪今日却一身素缟,扎着白抹额,双手颤抖着捧着一个沉甸甸的黑漆木盒,猛地跪倒在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