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错吗?”谢未弦问她,“他是来欺负你的?他有动过你一下吗?”
“从头到尾,是你一直说他来欺负你。”
“这不是你欺负他吗。”
罘嘴唇发抖几下。
“……不是,”她说,“不是我,我才没有!你们就是来欺负我的!!”
谢未弦厉声:“地府是会把你的仇人送下来的!”
罘一哽。
“这里没人是你的仇人。”他又沉下声音,“你杀死的玩家里,有人可能只是迫不得已,打了违法的擦边球。”
“有人可能只是做了还没被发现的错事,有人可能也良心不安。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引导,需要你做一个提醒。”
“有人可能只是为了让最心爱的妻子过上好日子,因为最喜欢的姑娘怀了他的孩子,可能他那时候刚毕业刚工作还没有钱,所以鬼迷心窍擦边拿了笔钱给她买吃的给她做最好的产检……可能你多说两句,你多跟他联系联系,或许就回头是岸。”
“也有不是夏方远的罪人。”
“让你来这里,不是让你做肆意妄为随心所欲的恶鬼。”
“你守的是奈何桥。”谢未弦说,“你也是渡人的鬼,傻丫头。”
罘怔怔地望着他。
她瞳孔颤抖了会儿,急促紊乱的气息落在空气里,那样清晰可闻。
半晌,罘慢慢放下了捂着脸的手。
“……不对。”她喃喃,“不对,不对……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我才不是渡人来的……我不是!!!”
她仰起头,突然又暴怒了。罘从地上爬起来,狰狞着脸,抬手唤出一道铁树。一阵嘎吱嘎吱响后,她拽着树刃,朝着谢未弦袭去。
谢未弦早知如此,一侧身,躲了过去。
罘因着惯性,往前踉踉跄跄了好几大步。她回头,咬牙切齿地怒目而瞪。
“你懂什么!”她喊,“才不是,才不是!!”
谢未弦一抖手里的铁树枝。
“错了。”他说。
罘一顿:“什么?”
“没打过架吧,钱萱萱。”谢未弦冷声说,“正好,我教教你。”
“……”
“剑,”谢未弦抬手起势,“是这样出的。”
他眼神一凛,身子一低,朝着她击出。
罘反应不及,只一瞬,就见铁树刃尖一闪——
鲜血飞溅。
*
沈奕目光呆滞。
他目光呆滞地背着温默,目光呆滞地看着陈黎野从草丛里搬出一块石头,砸碎接待处的小木屋的窗户,打开锁,翻进去,从里面找出一串钥匙,又从窗户里翻出来,然后手里转着钥匙圈,悠闲自得地走向旁边一排游览车,用钥匙开了锁,启动了一个十分朴实的电动挡棚小三轮。
他拧着车把踩着油门,把车开了出来。
他对沈奕指指车后座:“上车。”
沈奕:“……还能这么玩?”
“没人说不行。”陈黎野说,“游乐场就是好啊,我以前哪儿有这条件,不是山村就是医院不是医院就是公馆别墅,找线索都得自己跑,终于有个代步车了。”
沈奕没话说。
想得到用代步车的,陈黎野多半也是头一个。
真是个神仙呐。
陈黎野又招呼了他一声,沈奕背着温默上了车去。
他把温默放上后座,自己坐了上去,继续抱着他。
陈黎野踩下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高空滑索的终点,是吧?”他确认道,“你们天黑前在的地方。”
“对,在那儿碰见了一个小丑,和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