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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出,来人是这些日子一直陪伴在皇上身边的那个大夫,江秋。

卫贤明白了什么。

他低笑着呢喃:“原来是你……”

难怪一向自诩深情的邵逾白会忽然宠幸一个只有身形与故人有几分相似的乡下人,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是他们合伙演的一场戏。

重新启动易容程序的余逢春一挑眉:“原来什么?”

卫贤被扔在房间的角落里,一身华服沾满泥水,狼狈又肮脏,而最吸引人注意的,是他双腿膝盖处的一抹鲜红。

——他的腿被人打断了。

回想起陈和第一次来时身上沾着的血气,不难猜出是谁下的手。

面对他的疑问,卫贤摇摇头,没有回答,而是说:“就算如此,又能怎样?他快要死了吧?”

他提起邵逾白的样子,就仿佛提起一件足够令自己得意洋洋的作品,即便身上伤口遍布,深陷囫囵,卫贤还是难以自制地大笑出声,笑得肩膀都在颤抖。

“颖悟绝伦又如何?足智多谋又如何?天子又如何?终究还是要烂成一摊肉泥,与我等一样肮脏哈哈哈哈哈哈哈……”

嘶哑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余逢春眉头紧锁,盯着对面那个状似疯癫的人。

身旁的邵和军不等他出声吩咐,便很明白地上前两步,重重一巴掌抽在卫贤脸上,逼他止住了笑声。

余逢春这才开口:“为什么?”

闻言,卫贤猛地一甩头,满怀恨意的目光投向余逢春。

“什么为什么?他身为君王,却不理天下万民,只纵情降乐,难道不该死吗?”

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不是说邵逾白没有这方面的过错,而是说谁都可以这样指责他,唯独卫贤不行,因为他最清楚原因。

心里清楚他不会说实话,余逢春低咳一声,摆手让守在一旁的邵和军退出房间,随后缓缓念出系统查出的资料:

“你是河阳人,生母姓杨,家中没有父亲,按照你的说法,你的父亲在你出生前就已经死了。”

“……”

卫贤愤懑的眼神变了。

“而按照邵和军档案中记载的,你的生父并非在你出生之前死亡,而是你根本不知道你的生父是谁——你是你的母亲与别人私通的产物。”

卫贤嘴角抽搐,眼神阴毒:“那又如何?”

余逢春坐在椅子上,安然承受着他怨恨的眼神。

他说:“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背叛邵逾白和陈和?他们几乎是你在这个世界上难得可以信任的人,陈和是你的师傅,这些年待你不算严苛,等他退下,你就是邵和军新一代的统领,有权有势,你没有理由选择一个外人。”

“……”

卫贤一言不发,牙齿咬得很紧,如果不是被绳索束缚,这个时候的他可能已经掐住余逢春的脖子了。

“后来我明白了,”余逢春说,“你不是在帮外人,你是在帮你自己的父亲,你的亲生父亲。”

话音未落,一阵歇斯底里的嚎叫从卫贤嘴里响起,不顾腿上的伤口,他挣扎着往余逢春的方向挪动,眼里尽是秘密被揭穿的愤怒和怨恨。

此生最不堪最隐秘的部分被戳穿,他声嘶力竭地怒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紧闭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邵和军想要进来,又被余逢春拦住。

“没事。”看了一眼挣扎的卫贤,余逢春对门外说,“我再和他聊聊。”

于是邵和军再次退下。

余逢春安静等待着。

一柱香后,卫贤精疲力尽,无力地靠在床头,似乎知道自己的结局注定是个死,他也没了心情维持表面的仪态,像滩烂泥一样缩在角落里。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