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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的掌声忽而响起,原是杂技表演结束。

许浣溪转身离开,缓缓走上楼,然而她的脚步却比来时更加轻快。

等回到宴会顶层时,时越已经在找她了,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她身上,微蹙起眉头,走上前来低声问:“怎么跑开了?”

“楼下有表演。”许浣溪抬头看他,脸上挂着和平日里别无二致的淡淡微笑。

时越蹙着的眉头仍未展开。他的目光从她脸上滑过,仿佛想透过她平静的表情找到些什么。

片刻后,他问:“表演好看吗?”

许浣溪点点头。

这时,第一束烟花划破夜幕。

“砰——”一道绚丽的火花在空中绽放,瞬间点亮整个港湾。周围的人纷纷发出低声惊叹,就连许浣溪也不由自主地抬头看着天空,眼里倒映出五彩的光芒。

时越站在她身旁,侧过头看着她的脸,漂亮的光影在她的侧脸上流转。

无端地,他突然生出一股不详的感觉。

许浣溪现在明明站在他的咫尺之地,却又被什么挡住了一般,而她会像烟花一样随时消散不见。

“漂亮吗?”时越问,他的嗓音在烟火的轰鸣声中显得格外低沉。

“嗯,很漂亮。”许浣溪回答,她的双手紧握着冰冷的金属栏杆,目光始终没有移开天际。

时越突然倾身靠近了一点,语气变得更低。

不过这一句,他是在询问。

“许浣溪,你说,怎么才能抓住烟花。”

许浣溪终于转头看向他,眼神清亮。“不可能的。”

她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坚定。“没有人能抓住烟花。”

时越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嘴角的笑意也淡了几分。

数以百发的烟火绽放到最高潮,照亮天际如昼,游轮上响起人们的欢呼和掌声。

而独处一隅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是极为静谧。

烟花的光辉逐渐散去,四周的喧闹渐渐趋于平静。游轮上的甲板恢复了夜晚的宁静,冷风开始侵袭。

时越敛起眼底的复杂情绪,问起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我的外套呢?”

许浣溪这才察觉到肩膀处一阵空落,可能是刚才在上楼下楼的时候无意中掉到了哪里。

她轻声道:“好像弄丢了。”

眼见时越的脸色愈发不善,她立马道:“不然我去给你找找?”

时越不置可否。

但许浣溪也知道,按照他那种少爷脾气,就算找回来他也只会嫌弃外套脏了,根本不会再穿。

于是她财大气粗地承诺,“我给你再买一件。”

“是定制的,买不到。”

许浣溪听到他如同孩子一般赌气的话语,思绪又飘回二人初见时的那样。

那时候他处处针对自己,恨不得将她立刻赶出时家。

而现在,她想要逃出时家,却逃不掉。

可惜了,时越已经很久没有在自己面前展露出如此幼稚的一面了。

他的孩子气,实在是一副伪装得极为巧妙的面具,用来放松她的警惕心再好不过。

许浣溪唇边衔着笑,语气柔软地哄道,“我会再陪你去定制一件的。”

说完,她上前一步,踮起脚尖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像是安抚不听话的小狗似的。

“好不好,宝宝?”

这是一个连“宝宝”这个称呼都在通货膨胀的时代,许浣溪面对素未相识的网友都能面无表情地打出“宝宝,爱你”几个字。

可时越却在听到这个称呼后,脸颊在瞬间变得通红。

他只甩下一句“进去吧,这边冷”,便不管不顾地快步走回了宴会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