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浣溪直接抚住他那只拿着菜刀的手,语气平静道:“既然我来了,就不能置之不理。”
池秋扯动了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来。
“他昨晚又去赌钱了,这一次把家也赌没了。”
池秋从未透露过自己的家庭为何会衰败到这种地步,但许浣溪隐隐约约也能猜出一两分,尤其是在听到夏夏说池秋要去砍他父亲手的时候,更是确定了心里的揣测。
这还真和她挺像的,两个人都有赌鬼父亲,将家庭拖入了深不见底的泥沼中。
“我来不是为了救你爸爸或者怎么样。”她深吸一口气,平静道:“我只是来看看夏夏。”
池秋仍旧沉默着,但终究还是侧过了身。
她终于走进屋,而在客厅最角落的地方,正蜷缩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的表情惊恐,显然是被吓傻了。
许浣溪只匆匆扫了一眼就不再理他,而是来到紧闭的卧室门口,她转过头,对池秋道:“你先把卧室门打开,我带你妈妈和夏夏先离开,好吗?”
池秋默然地点了点头,而在开门的瞬间,池夏哭着跑了出来,抱着许浣溪的手就往屋里拖。
床上的池母在一阵猛烈的咳嗽后气若游丝,而脸色也是极度的苍白。
“哐当——”
跟着她们进屋的池秋,手中的刀落地,他扑向了床边,焦急道:“妈?你还好吗?”
一双已经冰到极致的手颤颤巍巍地抚上他的脸,池母已经看不见了,口中喃喃道:“小秋,你别”
她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抚上他脸的手也掉落下来。
好在此时,急救车也及时赶到,在楼下发出尖锐的鸣响。
池秋再顾不得其他,将池母抱起身向楼下奔去。
许浣溪再向客厅的角落瞥去,瘫坐在那里的男人不知何时消失了身影,但唯一
一件事情她可以肯定,男人肯定不是一起前往了医院。
她拉着池夏的手,蹲下身按住她的肩膀,“夏夏,你先和我走好吗?”
夏夏抹了一把泪水,回她一句:“好”。
楼下的救护车已经载着池秋二人先行离开。在车内的许浣溪想了想,给许清平那边拨通了电话,得知她刚刚结束最后一门考试后松了一口气。
她吩咐司机将夏夏送到清平那里,自己则是在路口的位置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往医院。
急救室的走廊内,冷白的灯光格外刺眼,门口的等候椅上坐着形单影只的少年。
他的头低垂着,双手交握,指节因为用力攥紧而泛出白色,像是在颤抖地祈祷。
许浣溪脚步轻轻地走了过去,她的手抚上他的肩膀,力度如同轻羽。
“没事的。”她站在池秋的身边,“肯定会没事的。”
池秋的瞳孔几乎没法聚焦了。他听不见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只遵循着本能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许浣溪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口气。
然后,她将池秋环进了自己怀抱中,抚着他的头发。
池秋僵了一瞬,像是没想到她会怎么做。但很快,他的头埋在她的腰间,手指攥紧了她身后的衣服布料。
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感觉过去了很久,急救室的门被推开,医生走了出来,池秋立即站起身迎上去。
“是因为受到刺激而导致的休克性晕厥,目前生命特征还算稳定,但是由于患者原本的身体状况很差,还是存在一定的危险性。”
医生交代完,皱眉道:“她的慢性病如果再不接受长期系统性治疗,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本就安静的走廊现在更是死一般的寂静。池秋脸上的血色已经全消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