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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钧记得!他当然记得!

夜色沉沉,静谧如水的月光怎样洒落在修长俊雅的青年身上,勾勒出温润而疏朗的轮廓。

离开层岩的青年安静地蜷在年轻的匠人怀里,长睫微颤,睡容平和,仿佛栖息在安全港湾之中的倦鸟,眉眼间褪去了同深渊战斗时的锋芒,只剩下让人心悸的美和柔软。

送回青年的一路上,昆钧心软的要死,恨不得将对方送回后,明天就扒在床头求婚。

可偏偏若陀龙王打破了宁静的夜晚,冷酷无情的摧枯拉朽了一个人类匠人的美梦。

该死的!当青年被困层岩差点被献祭给深渊的时候,龙王又在哪里?难道在高天看着隐而不发,现在才出来抢人吗?!

昆钧当然记得龙王是怎样出现在往生堂后门口,杀意不显,带着毫无温度的占有欲,精准地托住青年的脖颈,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将青年从自己的怀抱里拉出来,就像有暴力嫌疑的丈夫强行带走柔弱委屈的人类妻子的。

刹那间,昆钧名为理智的弦不语,只是一味的断掉。

龙王瞪着昆钧的双目不语,只一味地猩红。

而人类青年被强迫带入龙王的桎梏,周身温暖骤然离去,沉睡的客卿先生指尖微微蜷缩,腰肢轻轻颤抖,脖颈一直连到被掐着的大腿都在挣扎,是意识仍然沉浸在梦境中,却模模糊糊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的侵略气息,惊恐的就像拍打尾鳍的白鱼。

昆钧不知道龙王对祂人类契约者做了什么,才让对方如此的抗拒。

但昆钧心疼的要命,以至于无法呼吸,但他被龙威压制,只能含恨看着青年被夺走。

也被迫看着龙王露出嘲弄的冷笑,随意地换了个更稳当的姿势拥抱青年,像是在纠正某种不堪入目的错误。

更仿佛青年的抗拒不过是小兽的哀鸣,不值一提。

总而言之,夺妻之仇不共戴天,昆钧昨晚恨的要死!

偏偏青年挣扎着想从梦中清醒,本能的危机感让青年眉心微蹙,喉间不断逸出轻微的梦呓,纤长的手指试图抓住什么,却只徒劳地攥住龙王衣服上的宝石,白皙的手心被坚硬的宝石棱壁划的泛出绝望的红痕,适才被龙王束缚住手腕。

棕金长发垂落,人类的身体被死死折翼抱住,彻底落入了无法逃离的劫难。

龙王这才重新看向还在怒火中挣扎的昆钧,眼底尽是毫不掩饰的无视与轻蔑。

与璃月同行的至高者懒洋洋地低笑了一声,施舍般地俯视着微不足道的人类工匠,语气淡然得像是在评价一个毫无威胁的尘埃。

“摩拉克斯是我的。”

“你应该离开。”

昆钧耳鸣阵阵。

不!祂才不是你的所有之物,祂本该是璃月真正的主人,是世间最崇高无上的存在!

“呵,不过是个人类匠人而已……”

龙王不再多看一眼,风声掠过,带着怀中之人消失在夜色深处,留下的,只有那份令昆钧几乎窒息的屈辱与无能为力。

在大门关闭的刹那,昆钧像一个穷小子贪婪偷窥巨龙困锁珍宝的牢笼,自然看见门后留下的生活痕迹。

他好像出现了幻觉和幻听,气到失控间眼露凶光。

他看见,他自然是看到了——雕花红木榻上,轻软的织锦披毯随意搭落,绣着雅致的银杏暗纹,微微卷起的边角是嚣张占有,覆盖其上的岩龙龙鳞。

紫檀木雕刻的屏风前,此起彼伏现出墙上悬挂着精致的画轴,皆是人类与龙王的身影。

画中人含笑携手,或是春日放灯,或是秋夜对酌,俱都鲜活生动。

而正中的一幅婚仪画卷最为显眼,龙王有力的手臂牢牢环住人类的腰肢,将契约者紧紧扣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