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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牙儿冒着腥气,

——

转了一大圈,最后又回到了汽车站。等了一会儿,她坐上了从市里到兴化公社的班车。

车上人不少,兴化公社是临城最偏僻的地方,班车走走停停,居然到了下午两点多才到。

江甜果脚步虚浮地下了车,向一起下车的人打听,“婶子,民兵队吴队长家在哪?”

好心人给她指了路,她沿着巷子走过去,敲了半天门,结果里头根本没有回应。问了邻居才知道,吴队长媳妇家里出了点事,一家子都回丈母娘家去了。

江甜果于是又打听了丈母娘家的地址,居然是在下边的村里。她顶着太阳走了一阵子,差点中暑晕过去的时候,在路上看见了一辆牛车,给了赶车人一点钱坐上去,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妹子看着眼生,去俺们村里干啥呀?”赶车的大爷好奇地问道。

“我是吴队长家的亲戚。”江甜果随口应道。

“吴队长,吴勇啊!”老爷子对村里姑娘嫁的这个出息后生还是有点印象的,“那你们是不常通信吧?他在丈人家都住半个多月了?”

“是吗?民兵队能让他请这么久的假?”

“你想啥呢,”老大爷一摆手,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当然是出任务,刚开始俺们还不知道,后来有一天晚上听见枪响,才知道是抓特务!”

居然是这样,原来是这件事!

江甜果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继续打听,“结果咋样?在咱的地盘,特务肯定都被抓着了吧。”

老大爷接过她递来的烟,放在鼻子下深深嗅了一口,“城里的卷烟就是不一样,”说完别在了耳后。

“跟你说,那天晚上不光有民兵,还有解放军,枪响了大半夜,最后抓住了三个特务,但是……”大爷顿了顿,卖了个关子,“我也是听说,你可别往外传,听他们说最后有个女特务跑了,没抓住!”

“都出动民兵和解放军了,咋还能让人跑了呢?”难不成那女特务有三头六臂?

“这后头全是大山,真要钻进去,找不着太正常了。那女的要是铁了心,在里头藏个一年半载,还真没人能拿她有办法。”

江甜果附和着点点头,心里却疑云密布。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而政治部把责任全推给林寒松,更是漏洞百出。

牛车慢悠悠地晃进了村子,车辙在土路上留下两道浅浅的痕迹。江甜果问清了赶车老伯的住处,将剩下的半盒烟递到他手中,才转身朝着吴队长丈人家的方向走去。

此时还未到农忙时节,又恰逢这两天入了伏,空气仿佛都被烧得扭曲。眼瞅着都四点多了,人们还躲在屋里避暑,田里空荡荡的,路上也鲜有人迹。

然而,吴勇却是个例外。他对钓鱼痴迷至极,别人都在躲避烈日,他却偏偏挑太阳最毒的时候,扛着鱼竿,哼着小曲,优哉游哉地往河边一坐便是大半天。

江甜果来到门前,抬手敲响了门。她也不再提自己是亲戚的事,只是微笑着将从供销社买的鸡蛋糕递过去,客气地说道:“麻烦您,我找吴队长有点事。”

吴勇身为公社里的民兵队长,多少掌握着些小实权,平日里也偶尔会有人因各种琐事找上门来寻求帮助。不过,能一路追到他丈母娘家的,江甜果还是头一个。

吴勇媳妇打开门,眼神先是在江甜果那张姣好动人的脸蛋上打量了一圈,随后便落在了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她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怀疑她来的目的是不是不单纯。又觉得这种女人应该看不上自家的棒槌。

她转身拿瓷碗倒了茶水,热情又带着几分试探地问道:“你这是为啥事啊?怎么就你一个女人家,大老远地跑过来了?”

“还不是为了我家那口子。家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