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甜果想起许副团长的老家,据说是火车三天两夜的路程,这么远的距离,钱改凤居然能惦记着,特意给她带了盒饺子回来。
她端着饭盒进屋倒进自家碗里时,更是发现这一盒熟饺子,居然没有一个烂开粘连的,用指尖轻轻一摸,这才发现是每个饺子上都润了层油。
好家伙,江甜果这回是真的有被震惊到,心里涌上一股暖呼呼的情绪。三天两夜的车程,在没有现代设备帮助的情况下,钱改凤居然只是出于分享美食这一个目的,就费尽心思的折腾着,给她带回来了一盒完好无损的饺子。
江宝花就是在这时候推门进来的。
钱改凤家的小儿子不老实,在门里门外跑来跑去,江甜果没关上门没想到却是方便了她。
“姐。”来人没进来,就站在门口,怯怯地喊了一声,她这副样子可真是和曾经见过的所有模样都不太一样。
江甜果差点以为对面人也换了个芯子。可惜再稍微仔细些观察,就能看到江宝花眼底埋藏的深深的嫉妒和微妙的恶意。
“这儿没人是你姐,找错地方了。”江甜果随口回了一句,继续和钱改凤唠嗑。
站在门口的江宝花揉了揉眉头,将那点尴尬的很好,唇角扯出了一抹极淡的微笑,“姐,我随军匆忙,还没来得及亲口告诉你,我结婚了,还把爸带过来了。我们都很想你,也都很后悔……,但当年的事,我是无辜的呀。今天来也算是道歉,起码咱们也是知根知底的熟人,以后得多联系。”
她有些期待地,想看着江甜果会因为这段话产生什么反应。是恶心、害怕或者是别的什么?
可惜,江甜果还是淡淡的,这下连眼神都不施舍给她了,“非直系亲属申请随军,下楼左转后勤处。”
“姐!”江宝花咬紧了唇,不甘心地再次往前。
钱改凤放下手里的东西,护犊子地往前站了两步,“哎,你谁呀,发癔症了?上别人家说胡话!”
“嫂子,她真是我姐!”江宝花眼圈有点红了,声音听起来也真像是。要是换个不知情的外人,恐怕真以为江甜果是个冷心冷情抛妹弃父的恶人。
可惜,站在这里的是钱改凤,无论知不知情,她的心眼子就是偏的。江甜果不喜欢,那她有义务把人拦着。
江宝花被这样的态度对待着,“啪嗒”眼珠子滴下了泪水。
演技太好了,江甜果觉得好玩,于是笑了出来。
非常放肆的嗤笑了一声,并且有些满足,甚至称得上恶劣的,看到那张脸一下子涨红起来。
“同志,你也是真够奇怪的,”明明知道对方的名字,但江甜果就是懒得叫,懒得和她扯上一点关系,“我不知道,你作为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在外人面前杜撰我们根本不存在的姐妹关系,甚至,还给我找了个爹?”
“但你既然找上门了,那我就再次重申,首先,咱俩在血缘和伦理上都没有一点关系,其次……”
她有点无奈地笑了笑,“我们是真的不熟啊,对吧钱姐。”
她叫了钱改凤“姐”,也还是不愿意搭理江宝花一分一毫。
江宝花:“……”
这一巴掌算是赤裸裸的扇在了脸上,她倒是没哭,臊着脸走了。
江宝花的步子迈得飞快,眼底藏着的情绪也越发幽深。
其实,江甜果离开后,她和江向军在平城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出了那样的丑事,江向军直接被迫下岗。再加上他的房子和钱都被前妻分走了大半,江宝花猝不及防,从被双职工供养的大小姐,变成了一分钱都得紧着花的穷光蛋。
从前说买就买的新衣服、新鞋子是别想了,更可怕的是,棉纺厂里头的临时工不是人干的,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月末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