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的粉丝把孟深和付谈声的同一个话剧片段剪在一起踩一捧一上热搜,那都是后话了。

“这个时候签你,说实话,有点像主动接了一块烫手山芋,”程舟说,“我听说你们演《雾重重》的事了,但那戏开拍还要几个月,这期间你得有点事干。”

“嗯……”孟深明白了他的意思,“上综艺吗?”

“你现在有几个选择,第一,和晏棠打包真人秀去。”

“嗯?”我说,“我们俩疯了吗?”

“真基很可怕,但要是能让你觉得你俩是在卖腐,那就都无所谓了。”

孟深皱起眉头:“那不行。你不懂我们基佬,存在深刻的劣根性。忍不住的。”

“第二,我手头有个言情剧,男三还空着,你上。”

“有本子吗?”

“有,不过你看了也没用,”程舟说,“男一是付谈声,他不让你去,说你去他就罢演。”

“您真是多余说这个他谁啊?”我无语,“三岁小孩儿吗?”

“今天他就是来找我说这事的,我这次答应了,但是不能再有下次。第三,”程舟竖起三根指头,“今年的《成为演员》进入递简历阶段了。”

我和孟深交换了个眼神,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孟深说:“我好像只是在假装有一些选择权。”

程舟笑了:“但我是真的希望你好起来。”

我们跟程舟吃了个便饭。她问孟深要不要搬到公司的房子去住。孟深说:“还有这种好事。”我惊慌失措,孟深说:“可是我有家有室的,占不了便宜了,唉唉。”程舟说:“噫。”

吃完饭告别程舟,我们很慢地回去。明天我就要正式回归工作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王路常紧张得要死,我却有种谜一样的淡定。就好像,其实今晚,故事就已经结局了。我很幸福,很满足,此后一切都无非是今夜的尾声。我不知道孟深此时此刻正在想什么,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

“比如?”孟深只短暂地疑惑了一下,很快会心地接上我的话,“比如我们从山上跳下去就已经死掉了,比如我根本没去公墓找你,比如你根本没去铜原找我。”

“我一定会去的。”

“比如我们根本没有重逢,比如我们每一次分手都没有找回彼此,呃这好像是个病句,”孟深说,“比如我们从不能相遇。”

我接到了刘承的电话,他让我们去他家看《破灭》剪出来的样片。挂了电话以后,我说:“那我就把这片子打回去重剪。”

“嗯?”

“我是说,重剪我们的相遇。”

再过一段时间,孟深就要去综艺的舞台上,真正开始接受所有人的审判;再过一段时间,《雾重重》会开拍,所有人将重聚一堂;再过一段时间,我们会遇到正在筹划第二次离婚的连婵;再过一段时间,我们或许还会遇到做起了建材生意的谭司起,他把一个女主顾的家里装得一团糟,那个主顾是个写手,笔名叫祝祝;再过一段时间,在电影院里,他们都会轻轻抬起头,观看荧幕里的我们。再过一段时间,过几年,或者过一生……

路口的交通灯红了又绿,孟深拉住我的手腕:“先去超市买点啤酒,明天我跟杨升说,让他把黑格尔送回来。”

我打了个哈欠,反手握住他的手掌:“都行,走吧。”

那就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