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棠点点头,“我信你个鬼。”

回到自己房间,没一会儿,小布敲门进来,告诉晏棠:“道具大哥说,当时在架子底下的是辛老师,下雨,地面滑,架子下面又锈了,倒下来。孟老师当时离她两三步距离,冲过来扶住了,”小布对该事件做出重要评价,“孟老师英雄救美呢。”

“就这样?”

“嗯……”见晏棠还是一副紧张的样子,小布只好继续说,“事情本身就是这样。不过孟老师自己可能没反应过来,架子的边缘很利,但他一直没松手,血滴落到地上,把道具大哥也吓死了。”

小布走后,晏棠收拾一下睡觉。他对孟深有些莫名其妙的生气,但这种生气不可言说,只能吞进肚里。结果辗转反侧到半夜,睡不着,认命地坐起来,熟门熟路摸到孟深门口,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才打开,孟深看起来既不困倦,对他的到来也毫无意外。晏棠一来就倒在床上,做出纯睡觉不聊天的架势。孟深锁上房门,和他并肩躺下。两个人都躺得直挺挺的,四四方方的昏暗中,孟深突兀地笑起来:“我们这样躺着,像合葬。”

什么阴间比喻。晏棠在心里吐槽,一个翻身,跨坐在孟深身上,慢慢地挺动腰胯,摩挲他的性器。孟深的呼吸声重了起来,晏棠说:“你看咱们两个之间,就剩下这么点儿事好做。”他俯下身,用自己的脸颊贴着孟深的脸颊,声音很清澈,“曾经有一天,我对自己说,你就存在在那里就可以了,我们都是成年人,我有能力克制自己的向往。可你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呢?你知道这个戏我是主演吗?”

孟深没有回答他,翻了一个身,把晏棠压到身下。扯到了手掌的伤口,但孟深没什么反应,反而用缠着纱布的手掌抚摸他,把他弄得颤抖起来。晏棠坚持着问:“你是为我来的吗?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这里有没有我?”

孟深把他的两条腿抬高,他的性器官全部暴露出来。这其实是个有些难堪的姿势,但性交本来也算不上什么体面事。晏棠在孟深的面前总是一览无余。被插入到高潮的时候晏棠哭着说:“你明知道我一见到你就会被打回原形。”他央求道,“至少要走的时候,你得告诉我,好吗?”

晏棠瘫软在潮湿的床单上。打开灯,孟深低头背对着他。可能是手掌的伤口裂开,渗出了血。晏棠后悔起来。孟深说:“好。”

魔术师很爱小梦,但小梦恨他。小梦对马戏团所有男人柔弱无骨,面对魔术师时却贞洁烈女起来女性有自由选择性伴侣的权利,所以这么说其实不太尊重人。反正就那么个意思吧。老板发现了这件事,问:“为什么?”小梦告诉他,本来自己是有机会跳槽去另外一个更大、更正规的马戏团的,但是魔术师跟对方说她私生活不检点,所以人家不要她了:“换你你不恨吗?”

辛若兰裹着一条缀满流苏的大披肩,里面穿丝绸的吊带睡裙,坐在床边。晏棠手揣裤兜,嘴里咬着一截烟站着。刘承原本在给他们讲戏,被人叫走了,让他们先等等。这段时间下来,他们的关系介于一种熟了但没完全熟的状态。辛若兰看起来对一切漠不关心,顺从导演的所有安排。但晏棠仍然为接下来的床戏表示歉意:“如果有什么地方冒犯到你,你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