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不欢迎渣男。”
“就是就是。”程滴滴笑嘻嘻地说。杨升和程滴滴对视一眼,开始旁若无人地接吻。孟深微笑着摇摇头:“你们去死吧。”程滴滴反唇相讥:“自我折磨的人死得最早。”杨升因为文春笠,对这种诅咒产生了ptsd:“不至于不至于。”
孟深来了以后,干的第一件事是打扫卫生。扫出好多程滴滴的红头发,找了打火机点掉,这是以前跟程慕雯学的,从根源杜绝掉头发堵塞一切通道的可能。杨升绝不亏待自己,租的房子比孟深曾经的出租屋好太多了。孟深躺在茶几前的波西米亚地毯,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愣。房子大,太空。杨升和程滴滴为什么不养点儿什么呢?小猫小狗,乌龟小鱼。
黑格尔和鱼大鱼二落下了。孟深想,晏棠心软,不会任由它们饿死在出租屋里。其实自己这么做很坏,白白给晏棠添堵嘛不是。孟深优柔寡断起来,要不然还是找个时间回去拿走吧?可是用什么借口?当时走得那么干脆,晏棠应该以为他现在已经去了行山。
晚上又下起雪来。孟深仍然没能从地毯上爬起来。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干呢,赵延理给他的实际报到时间没这么早但也没给他留很多时间,想的是先过去和别的主创碰碰面,让人家再“掌掌眼”。还得给程慕雯打电话,问问她有什么东西需要置办。要给应颜买新年礼物。之前有个活儿的钱对方一直没结清,趁年前得再去催催……
可是他就是感觉,自己动弹不得。后来好不容易爬起来了,套了件风衣就直接走出门去。来到出租屋楼下,发现出租屋的灯是亮的。雪变得很大,很快在他的发顶肩头盖了一层。孟深想起,有一次他们两个闹分手,晏棠也在楼下这么站着。晏棠那时候在想些什么呢?
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冷得孟深很难过。他走进楼道,上楼去。上到六楼,背靠着防盗门。如果晏棠这时候出来,肯定会觉得孟深是个很可笑的人。市侩又爱装深情,廉价的自我感动。这样的男的通常都虚伪而自私。孟深自己也这么觉得罢了,但他靠在门板上时,仍然像回到家了一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门板也是凉的,但是背后有晏棠的呼吸。
从这天起,孟深每天晚上都会来。说不清是什么心态。从理智而言,他希望晏棠早点离开这里,回家去。这证明他起码已经没那么伤心了。晏棠不会做饭,也没见他丢外卖盒子,令孟深十分焦虑。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包了一份炒面,朝门里喊道:“601你点的外卖!”然后很快地跑到下面一层的楼道里。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防盗门被打开,顿了两秒,又关上。孟深像做贼一样,偷偷摸回去,发现炒面依然摆在那里。第二天孟深把炒面换成了牛肉粉丝汤,第三天是京酱肉丝。到了第七天,那天是一份粥。晏棠拿走了粥。孟深的心略略放下一点,一回到住处就接到杨升打给他的电话:“晏棠说,让我不要帮你干这种事。这不是你的义务,他不会饿死,也不会变成鬼找你索命。”杨升满脑子问号,“我帮你干什么了啊?”
孟深一边听着,当即就笑出声来。他笑了好一会儿,笑得杨升毛骨悚然。孟深挂掉电话,忽然感觉胳膊很痒。好像他以前割过细小的伤口同时发作,一层又一层的痒意像虫一样翻涌。孟深皱起眉,用指甲去挠却越挠越痒,实在受不了,奔到楼下药房去买了止痒的软膏,药味刺鼻,白色的软泥涂了一遍一遍。没用,还是痒。孟深坐在床边,冷静思考应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他在茶几下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程滴滴的刮眉刀。就是这个。
熟练,熟悉,细细的一刀,红色的血珠滴滴涌出。孟深蹲在垃圾桶前,他怕血弄脏杨升房子里的家具。这种时候,他突然又笃定起来:自己是个精神病,和晏棠分开是对的。孟深面色如常,等手腕不再痒,起身找纱布包好伤口,洗漱,睡觉。后半夜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