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

晏棠的眼睛亮亮的:“他们看起来可以爱一辈子。”

孟深抿起嘴唇,最终仍是说:“是啊。”他去路边买热奶茶,转身,晏棠还在自言自语着感叹:“要是我们……我们也能……”

该多好呀。

66

晏棠的铜原之行令孟深心中颇为震动。离家前的最后一晚,孟深和晏棠相拥而眠,孟深吻着他的发旋,几乎缴械投降。“凭什么我就不能奋不顾身一次呢?”他问自己。

他很晚才睡着,半夜醒了一次,晏棠大睁着眼睛,正在观察他。“怎么了?”他问。晏棠说:“你在这张床上睡觉的时候就很安稳。”孟深哑然失笑,想了想:“你睡不好啊?”晏棠摇摇头:“只是不想回去。这几天过得好高兴。”

白天的时候孟深去给奶奶他们上坟,没让晏棠去,让晏棠在镇子的小饭店等。回来的路上,晏棠装出困了的样子,头抵在孟深肩膀上。孟深一句话也没说。多年后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起家乡,说起家乡的坟茔,那时两人已然是另一种心境。但是当下,孟深觉得没必要让他看这个,有什么好看的呢。

晏棠伸手抱着孟深,用手轻轻描摹他身上的疤,大多数都十分浅淡了,孟深忍不住笑起来:“你这样有点色情。”晏棠说:“我可不色情,是你脑子色情。”孟深说:“啊对对对。”被窝底下,两人用腿打了一会儿架,孟深擒住晏棠的双手,另一只手伸下去抚摸晏棠。晏棠咬着嘴唇,发起抖来。他记得孟深说过,他们房间的隔音很差,应时生和程慕雯吵架,在这里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孟深逗得他很难受,很舒服但是很难受,听起来像病句,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是在一叶舟上摇摇荡荡,却永远无法抵达彼岸。

终于射出来,晏棠身体塌下来:“内裤脏了。”孟深下床取来干净的内裤,掀开被子,晏棠整个身体大剌剌瘫在床上。孟深半跪着先后抬起晏棠的两条腿,把脏内裤脱下来,在他腿间擦了两把,丢在地上。晏棠怪叫一声,捂着嘴,一下子坐起来:“我自己穿。”孟深翘起嘴角,去打开窗户,点了一根烟。

“你要把我们都冻死。”晏棠嘴上这么说着,却也跑到窗边,和孟深对着抽烟。风吹进来,是雪水融化后潮湿的气息。孟深说:“你看,我家就是这样。”是哪样呢?晏棠没有问出口。孟深说话时,黯淡的月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他看起来像被打烂过的铜像。孟深把烟碾灭了,又说:“晏棠,我们私奔吧。”

晏棠愣了愣:“好呀。”他看起来还挺惊喜的。

“可是你爸之前还住院了,你妈妈可能还在沙滩上等着你。”孟深叹了一口气,“怎么办呢?你要不别管他们了。”

“你好像在拐卖人口,”晏棠一梗脖子,“好呀。”

晏棠一副“这下你没话说了吧”的神气表情。孟深觉得很可爱,一颗心却惴惴的。孟深惊讶地睁大眼:“你好无情!”

“你讲讲理,我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诶!”晏棠抒情道。

即兴表演出现了短暂的停滞,孟深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晏棠的烟抽尽了,语气恢复平常:“很多事不是非此即彼吧。那事儿后他们都没管过我,我觉得他们还是有点开明的。”

晏棠开始给孟深讲他家的家庭笑话,他父母年轻时因为看话剧相识,后来晏棠非学表演,他们说晏棠是戏剧女神借他们家诞下的孩子;晏总热爱钓鱼,技术极烂,却总有鱼拿回家。晏妈妈没告诉他,自己能辨别出哪天的鱼是钓的哪天是买人家的。她只做晏总自己钓的鱼。

孟深说:“确实。毕竟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你。”

晏棠不明所以地笑:“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呀。”

风大起来,他们哆哆嗦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