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晏棠反应了半天,哦是说那半个梦,“我们没选啊。”

“嗯?”

晏棠说:“你这个傻逼,从桥上跳下去了,没给我们选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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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是很好的季节。烤红薯升腾的白烟,温暖的毛毛领,潮热的吐息。人没力气折腾了,只剩依偎。晏棠说:“要是一年四季只剩下冬天就好了。”

“为什么?”

“因为自从我遇见你以来,只有冬天是幸福的。”

“那我真应该说声抱歉哈,”孟深用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靠着餐桌坐下,接过晏棠带给他的红薯,“这位顾客对我们有什么指导和建议,都可以写在门口的意见反馈本上。”

晏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门边的空调旁,果然挂着一个卷了页角的黄皮本。他突然感觉很泄气:“我可不信这种敷衍。我要到卫生局告你们。”

“使不得使不得,有话好好说,”杨升和几个同学把设备收好,在他们身边坐下,“只给他一个人带啊?”

孟深笑眯眯地剥开红薯皮,咬一口,被烫得舌头嘶嘶。世界上没有比杨升更直的直男了,他直到现在还坚信孟深追求露露未遂,露露只把他当弟弟孟深是这么跟杨升说的。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他们在杨升找来当拍摄场地的面馆里。没办法,老板要做生意的,只能趁这点时间。

晏棠说:“你找个对象,你对象肯定天天给你带。”

“我哪有”杨升不以为然,话到嘴边又觉不对,“那孟深也不是”

“是什么?”

他们一起扭过头来。高中生小姑娘胳膊搭着杨升的肩膀,单马尾歪到耳朵上,长了一双笑眼,好奇地看着他们。

“少儿不宜。”孟深冲他皱皱鼻子。

“去,”杨升哭笑不得,“作业做完了么?就来参加我们大人的谈话。”

“切。我明天就跟我爸说你们欺负我,不让你们拍啦。”

“啊,吓死我们了,”孟深害怕地说,抬头觑杨升,“快,给人家鞠躬道歉。”

杨升一副受气包相,小姑娘咯咯地笑起来,很是受用。这小姑娘是店老板的女儿,店里打烊后老板就去打麻将,让小姑娘一边写作业一边看着这群大学生。

“小染,”也不知道是为了转移话题还是怎么回事,杨升突然说,“要不然你帮我客串一个角色。”

“哎呀,有片酬吗?”

“没有,”晏棠冷酷道,“钱都用来租店面当拍摄场地了。”

“帅哥,你这么帅,却这么凶!”小染说,“我才不演呢,拍戏和演戏的人,精神都不太好的样子,容易发疯。”

“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啊姑奶奶,”一屋子潜在精神病患者大无语,杨升叹气,“就是客串两个镜头,离‘演戏’还有十万八千里远呢!”

小染口无遮拦,对他们的反应毫不在意,自顾自回到另一张桌子前收拾自己的书包。杨升说:“能发疯也是天才的特权,那疯是谁想发就发得出的么。”

“哈哈,这福气,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小染戴上耳机,说不理就不理人了。

又过了两天,轮到拍文春笠的戏份。杨升把文春笠找来的时候孟深还有些意外,知道他让文春笠演什么,意外就变成一种难言的幽默。杨升信誓旦旦:“你身上有那种‘霸王别姬’的‘姬’的气质,你可以的,我要把你拍成张国荣!”

文春笠吓得拔腿就跑:“我可不敢碰这个宇宙巨瓷!再见再见再见”

孟深围观全程,笑得想死。但最终文春笠还是留了下来,因为他看了《幽灵苹果》,觉得有点好。再加上孟深循循善诱,说做点什么正事走出失恋阴影,未尝不是一举双得。文春笠这才战战兢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