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着说。”
“就那个录音嘛,你不是传到网上去了,就是那种付费下载的,下一次得多少钱那种”谭司起不看孟深的表情,“平哥本来就对你有点抵触,发现这事儿以后就告诉晏棠了……深哥,深哥?”
“谢谢。”孟深说,过了老半天,他笑起来,“不是我干的。怎么会有这种事。”
“啊?可是”
孟深已经走了,谭司起的声音被他远远抛在身后。首先,首先是要先找到源头,录了哪些音,放在什么网站上了?然后是报警。如果录音里有孟深自己的声音,那他也是当事人,他可以不和晏棠说直接报警。
但是晏棠呢,晏棠会怎么想?他愿意孟深这样做吗?晏棠不相信他。孟深简直笑出声,自己这算是求仁得仁?他在晏棠心里现在是这样的货色。孟深回到出租屋,时隔这么长时间,孟深忽然感觉自己回到了刚分开的那段时间:他感觉屋子里面站着晏棠,或许不是晏棠本人,而是他的一缕灵魂,注视着他,嘲笑着他。现在终于彻底唾弃他,再不给他一丝余地。
找那个录音花了孟深一些工夫,主要是想找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帮忙比较难,所幸结果是不错的,除了录音本身,网页删除前的内容也都copy了下来。孟深点开录音。
录音本身不长,上传人贴心地把孟深的声音做了处理。房间很安静,晏棠的呻吟在这片安静的空气中显出一种恐怖的色情。当时晏棠是这样的么?顺从得像一只羊羔。孟深说什么,晏棠就做什么。晏棠在最后哭了起来,说:“我好想你啊。”
指甲掐进手掌心里,心脏跳动如同空旷广场中央的大钟。孟深机械地拖动鼠标,留言说,太骚了。留言说,滑了。留言说,主人训狗训得这么好。留言说,怎么只有声音邮箱留了视频也来一份呗。留言说,贱货,要是我早就把他操死了。
回复的人语气轻快,就是给你炫耀炫耀,表演系的小骚零捏,操的时候好浪,抓我一身血印子。[滑稽][滑稽][滑稽]。
孟深合上电脑,但是音频在循环播放,他按掉关机键,冲出了房间。孟深来到浴室里,打开花洒,水把他全身淋湿。他有一种干呕的冲动。恶心,孟深想。更恶心的是他生理性地勃起了。恶心。孟深走出浴室,衣服湿淋淋,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水迹。晏棠曾经说他像一条水鬼,现在才是真的像。
他头痛欲裂,一切事物对他挥出重拳。不能再这样下去,要理智,要解决问题他看见桌子上的水果刀,他用那刀削过许多多汁的苹果。他眼前一亮,奔过去,将刀拿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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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孟深才抬起头,真真正正地把那酒吧的名字记在了心里。流光溢彩的招牌上,一棵橘子树闪闪烁烁,树下一个英文单词Salmon,翻译过来叫淡橙红。淡橙红,大男孩用情,容易消退。新鲜时,里里外外罗密欧。木心的《色论》。
孟深推门而入。晏棠常来这里,平以杉常来这里,路橙来过这里,谭司起来过这里。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但现在他们都不在,淡橙红内空荡荡,灯都不开几盏,服务员晃晃悠悠擦桌子。
“您好,我们现在还没开张呢,您要?”
“我想找个人,”孟深笑道,“有个叫平以杉的顾客,最近来过么?”
“平以杉?”
孟深掏出手机,找到照片给服务生看:“就是他。”
服务生人小个子小,看起来只有十七八,见了照片,眼神一顿,显然是认识,却没立即给他答案。孟深对服务生眨眨眼:“传媒大学的,和我妹妹一个专业。”他做出磨牙的样子,“我妹妹最近课不上问话也不搭理,听说对这哥们儿有意思。”
服务生人小鬼大,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孟深问:“我妹妹以前从来不喝酒不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