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美味吸引。
鳇鱼的鱼卵被牙齿咬开,微凉甘甜的海鲜汁水充分激发鸭肉的丰厚口感,后调用清脆的黄瓜解腻。
荷包的饼皮她一口塞不下,怕甜面酱爆汁出来,只能伸手把后半截食物塞进嘴里,填得一侧的脸颊都微微鼓起。
袁颂盯着她吞咽的动作,忽然觉得酒盏里的佳酿也不够解渴。
她嘴这样小,也不知昨晚是怎么费力地把整个儿都吞进去的。
他中间还担心她难受,但密密麻麻的舒畅在脊背上接二连三地炸开,让他一句中止的话也说不出来。
奔涌而出的热意淋漓尽致地浇出来。
跃如擂鼓的心跳里,他耳边只能听见她的呼吸,身体只能感受到她口腔的温度,眼前只能看见窗边那卷摊开的话本。
漏窗而入的夜风哗啦啦地吹翻书页。
话本内页惟妙惟肖的工笔画上,正好是一副芭蕉春困图——
着薄透短衫的女子低着头恭顺地跪在开了窗的竹榻前,脸就埋在宽大的芭蕉叶后,竹榻上的男子脱得只剩一件薄衫,闭着眼睛,不知是在真睡还是在装睡。
点到即止的笔触留有无限遐想的意趣。
返璞归真的神仙浑然不似闺阁小姐的忸怩,旺盛的求知欲,看到什么都想尝试。
——大胆、肆意、妄为,却又没心没肺。
红袖添香夜,明明已经做尽亲密事,但好像不管他如何尝试,两人的关系似乎也只是到这一步为止。
男女之欢对阿青而言,根本就不是情到浓时的兴之所至,反而更像一场尝鲜的游戏。
她贪图玩乐,所以他对她而言,也不过只是一时消遣的玩伴而已。
但有的时候,袁颂又会忍不住想,阿青到底有没有点待自己与待别人的不同。
旁敲侧击问过几次,回回又被她懵懵懂懂地打开了岔。
袁颂舍不得生她气,只能加倍从别的地方讨回补偿。
入了夜的袁府安静,初秋的夜风舒爽地吹在人身上,阿青被酒渍打湿的衣襟贴在皮肤上,隐约能看见边缘小巧而饱满的轮廓,像春情辽原里的一把火,烧得人心口发烫。
偏她一口鸭肉还吃得慢条斯理,鼻腔里哼哼唧唧的嘤呜声不断,袁颂被磨得耳朵发痒,心猿意马地从她唇畔移开眼,已经清晰地感知到了身下起的反应。
他靠在凭肘上郁闷地默背《六国论》冷静,衣袍却被人轻轻扯了一下。
阿青骄矜地用下巴点了点食盒,袁颂会意,叹了口气,又爬起来给她包鸭子。
第二块的荷叶饼被喂到嘴边,阿青盯着袁颂修长的手指再次不由自主地出了片刻神。
囫囵吃了两口,情绪依旧莫名不得劲,说不出个所以然,也理不出头绪。
她只晓得,今晚这道合该是人间绝味的片皮鸭跟袁颂这种绝色美鸭一比,实在差得有些远。
赶在袁颂躺回凭肘之前,她干脆握住他的手,低下头不疾不徐地吮吻他指尖那点粘上的甜面酱,像小猫舔食似的,温热柔软的舌尖一点一点刮着他温润的指腹,见他没有撤回手的意思,她就抓着他的两根手指,慢条斯理地一点一点往嘴里吞。
怡然对饮的气氛变了味,渐渐地也叫人品出一丝粘稠的旖旎。
微凉的深夜,露水的潮气,也被她口腔的热度给蒸发殆尽。
身体里的岩浆开始涌滚,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煎熬,叫嚣着想侵入。
阿青眼帘微微上瞟,偷偷地、欲盖弥彰地看他,是学他曾经无声而大胆的邀请。
袁颂对她的举动未置可否,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逐渐深浓的眸色却依旧意味不明地跟她拉锯。
男女之事,讲求一个平等,一个你情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