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每晚都看各式各样的节目,看累了就回屋睡觉世子也不让她伺候,好日子过习惯了,几天下来欢鹂也渐渐放开,她本就不是个拘谨的人,在笼馆里嘻嘻哈哈是常态,开始还能装个像模像样,时间长了就原形毕露,含着蜜饯的嘴边又泄出了那黄鹂般的笑声。
但整个戏园子,也只有她的笑声。
世子从来不笑,但世子爱听。
五天后那位大伯把欢鹂送回了笼馆,徐阿嬷收到消息亲自出来迎接。
让她合不拢嘴的是,十个金锭子真真被欢鹂捧了回来。
一起回来的还有成盒的点心干果,外加一个捏糖人的师傅。就是那位欢鹂总嚷嚷的西街口糖人铺的师傅。
一时间欢鹂成了笼馆姑娘们争相崇拜的对象,原来大家只当她是个甜甜的讨人喜欢的小姑娘,如今看来确实有点东西。
所有人七嘴八舌地问,就连一贯沉默寡言的龟奴们都跑来凑热闹,大家手里都捏着那些精致的果子,吃的满嘴掉渣。缠着欢鹂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到底干嘛了啊?给姐姐说说呀!”
“我……我也没干嘛,就是笑,不停地笑。”
欢鹂没说谎,这些天她能做的就是专心看节目然后笑着鼓掌。
就这么简单?
大伙儿似信非信。
原来,卖笑还真能挣来黄金啊!
【珍鹭】
欢鹂回来之后,珍鹭可是跟着她吃香的喝辣的,那位西街口的糖人师傅每天都能做出不同模样的糖人给大家吃。
珍鹭发现笼馆里的人口味还挺统一,就是都爱吃甜的,估计是日子太苦了所以都想尝尝甜味。不过她最近的心情也算舒畅了些。
其实当上珍鹭之后,她一直都不太开心,虽然除了头一夜侍奉章大爷哭的梨花带泪,后面接客接的都是自然而然,就连徐阿嬷也说她上道快。可只有珍鹭知道自己是夜夜寝难安,心里憋闷到直至天亮客人穿上了衣服她都没缓过劲来。
但是最近那位黄姓书生的出现让珍鹭好像每晚稍稍有了些盼头。
自从那晚跟书生有了几句交流,对方三天两头的就会来一趟,两个人总要说上几句。别看只是几句,足够让珍鹭回去回味半天。这大概是属于一个普通娼妓的一点点慰藉吧。
可黄书生纵然有才,却点不到珍鹭,他同行的人中总有出手阔绰的,每次两人说不了几句,珍鹭就会被人带进厢房整晚都出不来。
她这些心思不敢跟其他人讲,怕传到华雀的耳朵里。
因为华雀说过,最愚蠢的娼妓才会对客人动心。
珍鹭这样怕,恐怕是自己已经动心了。
她就这样心底惴惴不安,一边觉得不可信黄书生,一边又时常默念他的名字。
黄慎之。
“你老趴在那儿发呆,是不是在想那个书生啊!”
珍鹭指尖的书啪地一声掉下了窗几,梧桐的声音把她吓了个好歹。仿佛被人戳中心事气的跳脚,“你懂什么!”
扛着扫把的梧桐刚扫完馆前的落叶,回来看见珍鹭趴在窗几的模样,一眼就洞察了对方的心思。
这梧桐人小,心思却不小,十四五岁的小小龟奴已经练出了一双毒眼。
“看你最近教我识字的份上我才告诉你,那黄慎之在梅州的才学是一等一的好,赶赴科举的大热门,如果你能把他套牢,说不定还能混个状元夫人当当!”
越说越离谱了,珍鹭怕梧桐声音太大被其他人听了去,赶紧出门把人拉进廊下,“我当娼妓是为了给母亲治病!其他的跟我都没关系!”
“可我看你母亲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其他的也可以想想嘛。”
珍鹭知道梧桐为什么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