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觑,摸不着头脑,怎么烛鸳还不上车?她是不喜欢指挥使吗?
正当珍鹭要开口时,烛鸳回过了头。
她笑容满面,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细缝,她今天还穿着红色的裙子,是嫣红色的。
是她所有裙子里面,最鲜艳的红色。
哪怕是阳光洒在她的裙摆,都让金辉黯然失色。
烛鸳笑的好开心啊。
其实烛鸳从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
那年她被牛车运到了笼馆后,她的笑,都是浅浅的。
看得出来她此刻是真的高兴。
珍鹭华雀也是真的替她高兴,所有人都替她高兴。
曹忌没有父母,也没有所谓家族缠身,孑然一人有了高位,若以后两人能成亲,真真的算是美满姻缘。
华雀吸了下鼻子,看向烛鸳扬了扬下巴。
“去吧。”
好。
烛鸳点头,向大家挥了挥手。
曹忌副将亲自扶烛鸳上车。
落下帘帐后,车铃铛叮叮咚咚地响。
大家站在馆口不知为什么,突然恋恋不舍,看着那滚动的车轮一直消失在春天的尽头,金辉洒不到的地方。
烛鸳坐在车厢里听着马蹄的声响,侧头看了身边一左一右的两位老嬷嬷。
这两位老嬷嬷,已经早早坐在车厢里等候了。
偌大的车厢里,她们偏偏紧紧挨着烛鸳,把她夹在了中间。
一路无话,烛鸳不会说话,两位老嬷嬷也不说话。
车轮滚过的地面平稳,但仍让三个人晃地难受,也不知是谁在发抖。
奇怪,都春天了,怎么还冷的厉害。
烛鸳摸了摸自己的侧脸,痒痒的,原来是划过的春风带起了车帘吻上了她的脸颊,她侧头看去,原来是一匹高头大马经过,带起了车帘。
高头大马上的人穿着朱红色的加封官袍,脊背挺的笔直,嘴角微微翘起,鼻梁还有道疤。
他们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只是转动一圈车轮的距离,烛鸳瞪大眼睛只能看见官袍的一点点衣角。
然后,突然,就什么都看见了。
没有春风,没有阳光。
帘子被人拽了下来,烛鸳看见的是近在咫尺的嬷嬷的脸庞。
“姑娘安心坐着,路上颠簸,小心。”
嬷嬷笑着,透不进来的阳光,一丁点都没打在她的脸上。
好个干干净净。
干干净净。
“她被人接走了?什么时候?”
曹忌是一个人来的,他跳下马来,看向华雀珍鹭。
三人对视一眼,珍鹭回想了一下,脱口而出。
“不是被你接走的吗?你的副将亲自来接的!”
“我……我是要来,自己接她的啊?”
馆口门前已是空空荡荡,曹忌单薄的官服袖口被风吹的鼓起,他身后的马突然打了声响鼻,华雀深吸一口气,抱紧肚子。
“坏了!”
这里面有鬼!
一声坏了,让曹忌瞬间钉在地上,他还没来得及推测接走烛鸳的是谁,一匹快马从巷口冲了进来,上面坐着的是自己的副将。
“闪开!闪开!”
副将叫喊,他急红了脸,马蹄也踏碎了石子。他几乎是滚下马来,扑向曹忌,双腿弯曲就跪了下来。
他还穿着接烛鸳的那身官服。
“大人,属下无能!属下无能啊!”
曹忌被副将拽着袖摆,一手把人捞了起来。
阳光烫地他眼睛疼,他死里逃生大病初愈,现在身体虚的厉害,只能撑着副将的手站住。
“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