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停下来啊!”
书生白袍上是和着泥泞的鲜血,梧桐抱着珍鹭跪在宋母的脚下失声痛哭,宋母为他下的那碗热气腾腾地面条尚在眼前。
这位与珍鹭极其相似的好心婶子还夸奖过他。
她还说要认他当干儿子的……
“为什么……为什么阳光不会照在我的身上!”
珍鹭仰天哀嚎,发出质问。
这声质问刺破暴雨,直冲云霄,捅破了一声惊雷。
雷声轰鸣,珍鹭轰然倒下。
她昏死过去的最后一句话是对梧桐说的。
“春日没有来。”
原来,春日余晖只是老天爷的惊鸿一瞥。
梧桐咬着牙擦干眼泪拦腰抱起珍鹭,他抱着珍鹭出院时,街坊领居都自动给这位满身泥泞鲜血的白衣举人让了道。
一柄纸伞出现在头顶暂时遮住了暴雨,梧桐透过伞下的雨帘看见是位衙役,而那衙役身后是远远望向这边的黄慎之。
他还穿着那身崭新的官袍,如若不仔细辨认,看他那副表情,还以为是情深意重的黄举人。
“拿开。”
梧桐盯着头顶的纸伞,随后把目光钉在了黄慎之身上。
“你不配。”
他说罢快步走出小巷,上了烛鸳雇来的马车,马车叮叮当当,车轮在泥泞雨洼里艰难转动。
黄慎之呆站在原地看着越来越小,甚至要消失在雨雾中的马车,还是没有勇气说一个字。
“大人?大人?”
“……嗯……嗯?怎么了?”
“我们把人放下来了,这里雨大,您先回去吧。”
“好……”
“哦对了大人,鲁团练来了,说在官衙等您。”
鲁辟是没想到下着暴雨黄慎之都出去办事,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他旧情人的娘上吊了。
他正躲在温暖如春的内厅里磕着瓜子,看满身雨水失魂落魄的黄慎之回来不禁冷哼一声,心里编排知这幅样子能干出来什么事?
女人误事。
“好了,我知道你刚遭过暴击,不过赶紧收拾心情,我们还有正事呢。”
黄慎之不理会鲁辟,径自走向自己的房间,寻了块帕子来擦着脸,他脊背挺得笔直可仍看见中间那一条脊柱在颤抖。
这摆子打的,活像他把那小丫头溺死在湖里的那晚。
“人嘛,生生死死的本是常态,知府习惯就好。”
黄慎之突然放下帕子回头等了鲁辟一眼,后者还在吃茶哼曲儿全然无事发生的模样。
明明……明明阿茴死的那天他也在场!
“你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我们杀人了!”
“纠正一下,是你推的,不是我。”
“你……”
“行了行了,不就死个丫头片子,你还怕人来索命不成?老子杀过的人不说一万也有五千,还不是活的好好的?”鲁辟啐了口茶叶沫子,掸了掸手中的瓜子皮,“说正事,那晚在别院我跟你说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倒卖军粮,一起发财啊,绝不是赔本买卖。”
“我们这是中饱私囊,如若被亲王知道……”
“亲王是不会介意这点小事的,再说了,那丫头片子都被你……”鲁辟笑着,故意举起手在脖子上抹了抹,他好像是存心要不断提醒黄慎之这事儿,让他习惯似的,“还有谁会知道呢?”
鲁辟感叹一声坐起来绕到黄慎之身后,将人按在椅子上坐好,颇为贴心地倒了杯姜茶让他暖暖身子,一副老大哥的口吻劝慰,“你啊,入仕时间太短,有些灰色的为官之道不太了解,这人啊,站队是好,表忠心也好,可终究还是得考虑考虑自己。帮着那些天家的人卖命争,争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