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还端端正正地放着那把他送她的木钗。
曹忌看看一直将额头贴在地上的烛鸳,又看着那支很丑很丑的木钗,心中猛地凉了半截,他放下的手,掌心开始发汗,不敢去碰那木钗。
为什么,我们之间的默契要用在这上面?
烛鸳深知自己不做手语,曹忌也会明白。
她今日此举,是为请求了结这段关系。
流产的欢鹂回来后,烛鸳就已经做下了这个决定。
不对,应该说,是鲁辟来审问她,白纸上写着赵明熙周老板包括华雀的名字时,烛鸳已经下了决定,那就是与曹忌断绝来往。
只有与曹忌断绝来往,才不会让笼馆在这场漩涡中陷得更深。
是曹忌踏进笼馆,选中她掩盖政务要事开始后,漩涡便开始转动,把她们每个人都牵涉其中。
再交涉其中,恐怕笼馆里的每个人都不能脱身。
烛鸳自己死不要紧,她的命本就是从边塞佘来的,可是其他人呢?多的是无辜的人。
鲁辟黄慎之今日敢围馆审人,明日就敢为了派系斗争把笼馆杀个干净。
徐阿嬷不怕,愿意深陷其中谋那泼天地富贵,可是烛鸳不敢,笼馆上下几十个姑娘的命,她不敢。
欢鹂就是例子。
既然已经陷入其中,倘若她立即终止,说不定还不会死个干干净净。
烛鸳深知曹忌本性不坏。
如果请求,他会同意的。
曹大人,缘分至此,恳请高抬贵手吧。
砰。
她又磕了一个响头,可曹忌始终看不到烛鸳的表情。
好歹抬头,让人看看你恢复的如何。到底是瘦了多少?
曹忌能看见的只有烛鸳低头露出的伤痕累累的脖颈,新伤敷旧伤,就没好过。
这一道道伤痕,虽然不是他砍的,可却是他实实在在连累出来的。
真对不起啊,我没来之前你在边塞已经浑身是伤,我来之后反倒让你去了鬼门关。
梅州的风,被我搅的,比边塞的风更急了。
曹忌抬头,一口气憋在胸腔不上不下,他张了张嘴巴想装傻充愣,想接着跟烛鸳说今晚夜色很美,你能不能……
可是他抬头猛地看见烛鸳身后轩窗外的一轮圆月,今晚难得没有下雪。
一轮躺在云中的明月,正挂在她小小的轩窗外,把闪闪发亮的银辉盖在她胭脂红色的长裙上。
算了吧。
你也本该是享受这平静的月夜。
我堂堂一指挥使,竟然把一弱柳娼妓逼到如此?
他突然笑出了声,笑的十分难听,勾起的嘴角僵在脸上。
就连鼻梁上的横疤都被月色掩去了狠戾。
“我知道了。”
烛鸳从来没听曹忌笑过,可也从来没听他哭过。
这声知道了。
好像让她什么都听见了。
一直摆在两人中央的木钗被曹忌慢慢拿起来。
他还记得当时把木钗送出去的场景。
她还惊讶地以为又要去做什么事呢?
以后,你再不用担心,我叫你做任何事了。
木钗收回,被放进官服里。
曹忌提袍起身,无话可说转身离开。
他走得很快,好像落荒而逃。
烛鸳跪在房里,也一直没起来。
她捂住眼睛,好像是哭了。
今晚,本来是要一起去逛集市的。
“曹大人,你……”
本来扶着客人上楼的珍鹭见曹忌神色慌张下楼,想问怎么刚来就要走,结果人跑地太快,她话还没说完,曹忌已经消失在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