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一左一右踩在木刺板两侧,等行刑开始时,两个人同时往下狠命踩,木刺板嵌进小腿肚的肉里,膝盖受到强烈压迫,普通人当场就会断了双腿!
这是边塞对付逃跑军ji的法子,以防她们受不住折磨乱跑,烛鸳还在那里时,经常看到一些上了年纪的女人不能行动,爬在漫天黄沙里!
“呦,烛鸳姑娘怎么来了,赶紧来几个人把她拉下去!”
老龟公嘴上说着客气,急于行刑给周老板出气,便叫了几个龟奴手段粗暴的要拉走烛鸳。
烛鸳嘴里咿咿呀呀的不能说话,只能拼了命的反抗。
笼馆的后院很小,小到只能装得下一棵老槐树,老槐树遮天蔽日让这里终日不见阳光,别说暖阳了,就连一只麻雀都不想往这里面落。徐阿嬷处置不听话的丫头都是让老龟公拉进这间院子里来,参天的槐树下啊,不知道听了多少哭喊,溅了多少鲜血。
“烛鸳姐姐救我,我不想死啊!我还有个妹妹,救我救我烛鸳姐姐!!”
烛鸳甩开龟奴的手,去推那两个行刑的人纹丝不动,只能扑通一声跪在老龟公脚边止不住地磕头,她拉住老龟公的裤脚止不住地摇头,求求他收手,这种刑罚掌握不好真的会要人命的。
可是她不会说话,她只能不停的磕头,今晚为曹忌穿的新衣裙已经被后院肮脏的泥土卷的到处是泥泞。
“烛鸳姑娘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别让外面的客人瞧见了啊,你们都愣着干嘛,赶紧把她抬出去!”
烛鸳死死扣着地上的鹅卵石缝,指尖都渗出了血,可她一个女人抵不过几个壮汉,拦腰一抬就被人抱了出去。
她挣扎的双脚乱蹬,在抬出后院的拱门时听见了阿昌撕心裂肺的惨叫。
二楼曹忌的厢房被打开,四个龟奴抬着烛鸳进来把人扔在地上,然后便是关紧了门,两人按住烛鸳的肩膀,强迫她跪在地上保证不再闯出去。
曹忌坐在后面正喝着茶,看见这阵仗,茶香也没心思品了。
他不是因为烛鸳今天的冒失,也不是因为门外一声声的惨叫而没有了心情,他是看见了烛鸳不停颤抖的背影。
打从他见烛鸳第一天起,烛鸳在他的印象里就是安静美丽,就像是夜晚静湖中的鸳鸯。可是今天不一样,她好像疯了似的,发髻散落,红裙泥泞,跪在地上双肩颤抖的及其不正常。她跪在地上好像在一声声的哭。
曹忌第一次听见哑巴是怎么哭的,就像是猫的哭嚎,压抑的好像是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
即便那些什么压杠子的刑罚在他这个久经沙场的人眼里已经司空见惯,可看到烛鸳,好像一下子把他拉回到了好多年前的噩梦。
刚还在手里暖的茶盅已经被他放在桌上,他起身走过去微微弯身看着烛鸳。像打量一个陌生人。
烛鸳抽着冷气,想咬紧下唇,怎么都咬不住。
阿昌的惨叫一声比一声高,高到她看见了漫天黄沙,看见了黄沙里的营帐,营帐里有女人的尸体。
那才是噩梦,她受过的伤,受过的羞辱和虐待,都不算什么。
那些毫无生气的尸体,才是噩梦。
阿昌的惨叫开始变弱,最后高喊一声,便再没有了声响。
今晚的笼馆好安静,阿昌没有了声音,就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龟奴们听着声响,互看了一眼,慢慢松开烛鸳的肩膀,等在一旁的曹忌竟伸出手想去扶烛鸳,却被她一把甩开。
烛鸳没有看任何人,她手脚并用爬起来推开门冲了出去,她扶住凭栏,看见一群灰扑扑的人围在梅园池边。
曹忌追出来站在烛鸳旁边,他跟着她一起向下看,两人不由自主的都屏住呼吸。
直到灰扑扑的人群散去,老龟公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