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她。
——尤其是她。
“怎么不说话?”卫昭等了一会儿,问。
他唇边还在笑,眼神却已经变了,“嗯?不想要吗?”
卫昭盯着她,语调轻缓,箍着她腰肢的力道却开始加重。
他忽然低头,手掌覆上她起伏的胸口,盖着那片裸露的肌肤,声音一下寒得像是方从六尺之下爬上来:“在想什么,喘得这样厉害?”
仿佛一块冰猝然压在心口,钟薏忍不住一抖。
她想到自己试过杀他那么多次,每一次都失败。
这一刻,她忽然冷静下来。
她不能死。
她再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钟薏抬起眸子,眼神极轻地晃了晃,像是在岸边挣扎后终于认命的鱼。
然后,一点点靠过去,慢慢地,把头枕在他胸口上。
卫昭低头看她,盯了她好一会儿。
他的睫毛动了一下,唇角慢慢勾起。
又笑了。
像是终于满意,又像是压抑太久后的狂喜。
他抬手把她紧紧搂住,两人的影子在地上叠在一块,乍一看像是一对再恩爱不过的夫妻。
第68章 出逃将压在身上的窒息与沉重一并剥离……
先帝薨逝仓促,只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
朝局骤然失衡,太子站出,暂且维护朝中大局。
八月初,四皇子卫恒、五皇子卫如联手兵变,令麾下数支军队昼伏夜行,分批混入京中。
十六日破晓,承乾门内外俱已封死,百官上朝受阻,卫恒在朝上称太子卫昭品行失德,不堪承统。
他更是拿出一纸遗诏,言辞凿凿,称先帝于弥留之夜已秘废太子,改立他为新储。
太监将暗黄诏书托起,展开于朝堂中央,笔力遒劲,文辞森严,的确像先帝遗命。
百官面面相觑,大殿内无人敢言,死寂一片。
卫昭坐于殿首,神色沉静,扫过那封诏书上的笔迹,唇边勾起。
终于找到了。
他这个父皇果然临死也没能改掉偏心的毛病啊。
卫昭看也不看再那诏书一眼,只问:“父皇临终七日,孤昼夜守榻未离,诸位尚医皆可作证。你说这诏是何时所立?”
卫恒明知他是在胡说八道,强忍着怒气答:“弥留之夜,父皇召臣密谈,当面授诏。”
“哦?”卫昭面上轻描淡写,目光却紧紧盯住在场大臣的反应。
“父皇薨前二日,召集诸臣面授口谕,命孤监国摄政,六部印信皆归孤署理。阁臣可证。”
他话音刚落,身后一名亲卫将一卷锦缎摊开,露出一方御玺拓印。
内阁首
辅紧跟着跪倒在地:“陛下仙逝二日前,确曾召臣等入内,亲眼所见!”
“孤奉旨监国,国丧期间,无一人敢违。”
“而你手中那封诏,来历未明、传承无据,除你二人之口,无可佐证。诸位,这可还是真命所托?”
卫恒面色铁青。
那诏书确实是真。但先帝临终时未允他立刻宣出,且封入宫中密藏。
他倾尽心血暗中追查,直到数日前方从一名两月未归的老内侍遗物中寻回此物。
本以为已经胜券在握,可如今——
卫昭满口胡言,拿出捏造的监国谕旨压他,还动用内阁作伪证。
神不知鬼不觉,短短两月满朝文武尽数归服于他。
此时已不是真假之辩,强权之下他们两人反倒成了伪造诏书、谋逆逼宫的罪臣!
卫恒望向先前与他私下联络的大臣,一个个垂头避开,竟无一人敢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