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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君临天下的帝王,手握生杀大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竟然什么都查不到?

还是说,他根本不需要去查。

他一直都清楚答案,所以压根不屑去敷衍她。

钟薏胸口发闷,闭上眼遮住眼底的失望,轻轻侧了侧身,若无其事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恰好避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

第四次。

卫昭没有继续追上,唇角弧度顿时收敛,只用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晦暗不明地凝她的侧脸。

片刻后,他收敛所有神色,漫不经心扫过旁边的书柜。

上面几本都是医书,宫女说她近日日日翻阅,几乎废寝忘食。

他指尖摩挲她裙摆上的暗纹,低笑一声开口:“薏薏最近怎么又开始看医书了?”

他语调寻常,带着一贯的柔和纵容。

钟薏却心跳飞快失序,瞬间绷紧神经——她忘了这一茬。

她飞快压下慌乱,控制着自己不要露出丝毫异样,眨了眨眼,像是没听出他的试探,顺势回到他怀里,语气自然:“太妃说,女人还是要学个一技傍身。”

她乖巧窝在他怀里,袖中手偷偷攥紧了衣袖。

卫昭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手臂迅速揽上,将她紧扣住。

温热气息落在她耳畔,激起一片细密的疙瘩,语气理所当然:“你是我的妻子,傍我即可,还需傍什么别的?”

她听着他这句话,心更是沉到湖底一般。

若这句话放在从前,她一定会以为这是一种爱,她把他的占有当作深情,控制当作保护。

可她现在只觉得窒息。

若是他真的爱她,为何会觉得她一无所有才是最好的?

爱一个人,难道不是想让她变得更好吗?

钟薏想到卫婉宁说自己是“菟丝子”“金丝雀”,心中钝痛,对上他仿佛能把人吸入的视线,更是无力。

她发现自己好像改变不了什么。

她曾自信以为,自己可以在婚后教他什么是爱,如何去爱,可到头来她反而是被改变的那个人,而他从未改变。

卫昭察觉到女郎的沉默,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瞬。

他想从她脸上找出些什么,可她依旧柔顺地依偎在他怀中,仿佛与往常无异。

她是因为今日长华的事不高兴吗?

卫昭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停下。

他已经撤了明面上所有监视她的人,所以这话不能由他说出来。

于是他循循善诱,温声开口:“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不高兴的事?”

钟薏身子一僵,心跳漏了一拍。

她表现得如此明显吗?

下一刻,他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额头抵着她的:“我爱薏薏,所以你心里有什么,我岂会不知?”

他声音柔得像是春夜吹拂的风,轻柔克制,却让她脊背发

冷。

他敏锐至此,若是再让他起疑,之后的安排还如何顺利进行?

不行,她必须抢回主动权,让他不再深究下去。

她吸一口气,缓缓抬眸,眼里已浮上一层盈盈泪光,望着他,声音里带了些犹疑和低软的委屈:

“我这几日……思来想去,虽然气你管着我,可是……”

她垂下头,佯作迟疑,心里迅速斟酌着该如何继续编下去。

可卫昭看在眼里,却成了另一种意味。

她在挣扎,是在思考如何向他服软。

他的心微微一动,眸色愈深,缓缓抬起手,指腹轻柔地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嗓音含着蛊惑般的温柔:“可是什么?”

他的唇角上扬,“薏薏是不是原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