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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山修行遇一灵鸟,羽若霜雪,鸣声清越。爱之,携回山中,以檀木为笼,玉果为食,亲手调护,朝夕相伴。

“灵鸟初时惶恐,终日振翅扑扉,然高士温言软语,许它无忧无惧。

“岁月流转,鸟不再试图飞翔,高士见状,心悦之,言:‘此已安,往后必不愿离我而去。’

“某日,高士因事下山,夜归时,见笼门大开,灵鸟不见踪影。

“遍寻不得,然翌日晨曦初照,他于山崖下见灵鸟残骨。

“灵鸟本可远走,然羽翼久废,筋骨羸弱,纵破牢笼亦再难振翅长空。

“此后,高士再不养鸟。”

话音落下,殿内一片静谧。

卫昭手还紧紧抱着她,垂下眸子:“薏薏是如何想的?”

她偏头,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他。

男人唇边笑意温柔浅淡,眼尾弯起,瞳孔被外面照进来的日光映成淡淡金色漩涡,虚妄又诱人。

在钟薏看不见的后背,扶在腰间的手却用力得指骨凸起,一片青白。

她方才读这故事时,只觉荒诞,如今念出口,才忽然觉出一丝凉意从脊背渗透出来。

鸟若真愿离去,为何不在筋骨未废时便振翅高飞?

她长了张嘴,声音轻微:“荒唐。”

“为何荒唐?”

他俯身靠近,拂开她鬓角发丝,声音低到几乎要钻进耳朵里:

“你觉得那个高士做错了?”

“他为那灵鸟筑巢,百般呵护……可那鸟一醒,就想着飞走。”

“你说,他是不是养错了?”

他说着,鼻尖贴过她耳边,轻轻蹭了一下,那触感如鬼魅,几乎带着亲昵的怨意。

“还是说,这鸟从未想飞,只是不甘被人识破这点软弱……才故作挣扎?”

“若无高士,它或许早已在某个风雪之夜冻毙,或被猛兽吞入腹中。可它未曾死去,还被好生护着,日日有食果,风雨不侵。”

钟薏一瞬间愣住了。

他的话和她刚才所想,完全不同。

他换了一个角度,不去谈囚笼,不去谈它失去了自由,而是将重点落在了“灵鸟得到的一切”上。

她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判断。

这真的不是错的吗?

她无法当面反驳。

卫昭看着她怔忡的侧脸,唇角弯了弯,没说话,指尖伸过去,慢慢地拭去她唇边残留的荔枝汁。

将指头送进自己嘴里,含着吮了。

苍梧郡的荔枝,太甜。

不过他很喜欢。

钟薏对他这般的亲昵动作已经习以为常,眉头纠在一起,还沉浸在故事中。

他眼色幽沉下来,忽然握住她垂放在身侧的手腕,缓缓带到自己脸上。

她微愣了一下,便看见他闭着眼,轻轻地,把她的手掌贴上自己的眉心——

像一场荒唐又虔诚的朝拜。

她手指间还带着淡淡的荔枝汁,他却像是吻什么神物一样,一点点捧着,捧得小心、又病态。

轻轻侧头,呼吸落在她掌心,温热、潮湿。

然后他睁眼,盯着她的眼睛,将那只手送到唇边,低头含了进去。

指节、指腹,连带着骨缝间的细嫩皮肉,全被他一点点吞进嘴里,像是要慢慢拆开、融进自己身体里。

钟薏下意识用力,摁住他不安分的舌头。

男人低低轻喘一声,顺势咬了两下,吮得她骨节发麻、指根发红。

“不过是个寓言,”他含着她指尖,舌还在缓慢地卷舔,“世事千奇百种,世人见解各不相同,薏薏聪慧——”

“何必拘泥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