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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进宫的,也不得不开始物色适龄郎君,生怕女儿踏入宫门,陛下眼里还是只有那惑国妖妃,自家娇女落得个彻底忽视的凄惨下场。

不论外面传言如何,长乐宫高墙深锁,将所有流言蜚语隔绝在外。

钟薏坐在贵妃榻上看书,翻了一页又一页,却始终看不进去。

那日她虽和父母赌气,可毕竟血脉相连,终究不舍。

前一晚和卫昭商量好了要亲自出宫送行,为此还拒绝了他的亲近,唯恐第二日精神不济。可不知怎的,她竟然晕乎乎睡了过去,临近中午才起来。

皇帝一早离开,去接见北越使臣;婢女们见她沉沉睡着也不敢惊扰。

等钟薏急忙起身洗漱好,宫人来报——他们已经离开了。

她心中惴惴又难过,自己从未如此贪睡,更不该在如此重要的日子一觉睡到错过,她下意识觉得不对劲,甚至怀疑自己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

可坐在镜前端详,面色红润无异样,伸手按了按脉搏,也未察觉特别之处。

只得把疑惑压在心中。

从那日开始,她的世界就变了,或者说,她自己变了。

她变得愈发依赖卫昭,若是他在身侧,一切便安稳妥帖,若他不在,她就像是被丢进了孤寂的漆黑深渊,心慌意乱,茫然喘不过气来。

今日卫昭有要事和朝臣商议,不好带她,只叮嘱她好生歇息。

钟薏一个人留在长乐宫,本想像往常一样在榻上看书解乏,可那些墨迹好像变成了烦躁刺眼的黑点,不断扰她心神,让她坐立难安,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她蓦地合上书卷,站起身在殿内踱步,每一个地方,长案,锦榻,屏风都让她想起自己与卫昭在此处亲密相处的样子,来回走了几遍,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不是滋味。

殿中冰鉴从早到晚地摆着,散发幽幽沁人心脾的凉意,可她还是觉得有一团邪火烧着,好像顶着当头烈日照在身上,越发烦躁。

红叶端着点心进来,看到她的样子,迟疑道:“娘娘,这是御膳房新上的荷叶杏仁露,清热消暑,不如尝一尝?”

“不吃。”她眉心微皱,语气不耐,眼睛还望着回廊处的大门。

红叶抿紧了唇,眼底划过担忧,心疼又不好开口。

娘娘近日反常,时而无端发脾气,时而又开始落泪。婢女们看在眼中,觉得她与刚入宫时简直两模两样。

刚入宫那会,她整日笑着,经常出去四处走动,待人温和有礼,望着陛下时的眸子也是亮晶晶的,恋慕却不执着。

哪会像现在这般,所有情绪都寄在陛下一人身上,喜怒哀乐都被他牢牢牵制。

她们看在眼中,心中知晓娘娘会变成今日这般,都是天子一手促成,可无人敢言。

钟大人离京前一晚,她们受了陛下吩咐,在熏香里加了一味无色无味的安神药,这才致使娘娘睡过,错失和父母相见的最后机会。

可待陛下归来,看到她失落惶惑的模样,却又假装毫不知情,上前揽她入怀温言安慰。

娘娘悲伤无依,被他轻言软语地哄,竟是像溺水之人看到浮木,紧紧抓住。

陛下这般费劲心机,整日让她们关注着娘娘的一举一动,当是很喜欢她的罢?

可又像是把她当成了攥在手里的风筝,牵着线,一会收一会放。

偶尔因公务离开很久,听到她们如实禀报娘娘在他不在时是如何焦躁不安,盯着宫门看了多久,又何时眼圈开始泛红时——

整日冷肃的龙颜总是会微微一笑。

仿佛这一切皆是他无比期待的模样。

钟薏不知红叶到底如何想的,只是和朝朝一起卧在窗边的软榻上——那里正对着远处的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