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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吃了罢?大概从十岁左右,对么?”

周嬗有点懵:“确实是十岁左右开始吃的……等一下,黄大夫,您见过我娘?”

“见过。”黄瑞英浅浅一笑,“她……也算得上我的妹妹。你吃的药,是他们孙家流传下来的,算不上什么致命毒药,只是要永远改变人的外征,药性难免阴毒,后续调理起来比较麻烦。”

“所以……他真的是我的姥爷?”周嬗看着床上的老人,眼眶发热。

“你自个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么?”黄瑞英淡淡道。她见惯生离死别,对这一类的事早已无动于衷,哪怕对方是凝香的孩子。

周嬗泣不成声。

他顾不上什么仪态,手胡乱地抹眼泪,可那泪珠仍是止不住地掉,一大颗一大颗,在裙子上洇出一大片濡湿的印记。

老人的手露在外头,布满瘢痕,关节处的肉与皮纠在一起,像老树的根,摸起来一定硌得慌。

但出乎意料的柔软。

柔软且粗糙。

周嬗轻轻抓着那只手,一句也说不出来,一个劲地流眼泪,按理说他应该有好多好多的话,去和这世间本该最疼他的人述说。

可他们并不熟悉。

“你身子不好,不该如此大喜大悲。”黄瑞英轻轻叹口气,递过一面帕子,“其实想来,孙前辈找了一辈子,早已做好故人长辞的准备,所幸还留下一个你,真是老天保佑。他能颐养天年,你能与至亲团聚,往后……”

黄瑞英的声音逐渐远去,周嬗朦朦胧胧之中,又回到了紫禁城里的珍珠阁。

说是阁,其实就是一幢二层小楼,外加一个小院,在紫禁城的西北角,冷冷清清的,院里种了许多桃花,但没怎么开过,开了,也是小小的花,半死不活。

而周嬗却瞧见了满园芳菲。

他还看见他的母亲凝香,很年轻的模样,小小的尖下巴,明亮的眼睛,穿着少女未出阁时的衣裙,背着一个药箱。

凝香朝他温柔一笑,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朝珍珠阁的外头走去,脚步坚定,她的身后,桃花落了一地。

她释怀了,可周嬗还没有。

在那人咽气之前,周嬗绝不会原谅。

……

“嬗嬗……”

周嬗恍惚。

“你听得见我说话么?”

有点闷。

周嬗险些喘不过气,一个激灵,从梦魇中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被张瑾为抱着。他连忙看了一圈四周,老人还躺着,黄瑞英在捣鼓药箱,似乎对夫妻之间的亲昵见怪不怪。

“你刚刚是怎么了?我叫了你好几声,你却一直在发抖。”张瑾为担忧道,手轻轻拍着周嬗的背。

周嬗任凭张瑾为抱着,道:“只是太伤心了。”

说完,额头就被人亲了一下。

周嬗登时有些尴尬,他悄悄睇一眼黄瑞英,见人家专心搭配着药材,舒一口气,然后用头撞了一下张瑾为。

“好啦,大夫怎么说?”张瑾为无奈。

周嬗便将黄瑞英的话一五一十地重复一遍,并说这位圣手会在这待上一个月,等他身子见好才走。

张瑾为稍稍放心。

两个人就这样挨在一起,也不说话,屋里只剩下黄瑞英配药的动静。

“……嬗嬗。”张瑾为看向老人,“你确定了么?”

周嬗“嗯”了一声。

“也是巧了。”张瑾为笑,“或许是天意,嬗嬗就要和姥爷团聚的。”

说是这样说,但张瑾为还是有点别扭,哪个孙女婿和老人家的见面是那样的?搞的像是因为壮阳药结缘了。

周嬗不晓得这家伙一肚子乱七八糟的,他从怀里挣脱,一面挣扎一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