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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怜惜。他忍不住低下头,却见周嬗瓷白的脸上正不断地滚落泪水,巴掌大的一张脸,怎么看都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家。

周嬗虽在流眼泪,语气却很平淡,甚至可以说是冷淡:“你为何不回答我?是不信么?我脱给你看便是了。”说罢,就要去解领口的盘扣。

他解衣服的手却被张瑾为紧紧握住,男人俯下身,含住了他的嘴唇。

周嬗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满腔悲伤的自我剖白,问张瑾为信不信,这人也不回答,一个劲地亲他。亲他是几个意思?是不在乎他是男的,还是不信?

周嬗一口咬在张瑾为的嘴唇上,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间弥漫,张瑾为吃痛,略略松开口,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周嬗。

“你为何不回答我?”周嬗推开他。

“因为不重要。”张瑾为又把他拉回怀中,心道猫咬人还挺疼的,“你是周嬗,才是最重要的。”

周嬗仍是不大信,他急急地解开衣服,很想看看张瑾为究竟是不是在说真话,雪白的领口被他自己扯开,他忽然想起此处不太能证明,又转而去解裙子。

张瑾为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把人整个抱在怀里,让周嬗动也不能动,他叹息道:“外头风大,你又想生病了么?回去再说罢。”

他说回去,便叫柔奴转身,沿着来时路返回。

周嬗有些发愣,一直愣到张瑾为把他从马背上抱下来,他的领口乱七八糟的,张瑾为叹一口气,帮他整理。

而守在马场的太监们皆眼观鼻、鼻观心,公主夫妇骑马进林子里许久,回来时衣冠不整,驸马的嘴上还破了口子,个个心里都有暧昧的猜测。

夏福见怪不怪,只当是小两口的情趣,至少比伺候那些在秦淮河畔走马章台的贵人们雅观多了。他格外体贴地牵过柔奴马,垂着眼睛恭敬问道:“公主与驸马可是累了?奴这就叫他们备马车回府。”

“好。”周嬗颔首,他系好衣扣,脸上忽然被一条软软的东西舔过,原来是那匹温顺的柔奴马。许是他才哭过,脸上有泪,泪水又是咸的,马儿爱舔盐,便替他舔去了泪水。

夏福笑道:“柔奴真是喜欢公主喜欢得紧!公主喜欢它么?冯督公特地说了,若公主喜欢,就把柔奴送予公主,明日随公主一同回陕西!”

周嬗抱住柔奴的脑袋,转头问张瑾为:“可以么?”他感觉得到冯贵在向他示好,但于这些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他不好自做打算,还得问问张瑾为的看法。

“督公既然送了,公主就收下罢,想必督公也不缺血汗宝马。”张瑾为笑笑,“正好回了陕西,榆林卫那边挨着草原,等战事停歇,我带公主去跑马。”

于是柔奴就被牵回他们落足的院子里,周嬗趴在围栏旁,喂它干草。柔奴低下头,宽厚的嘴唇一开一合,缓缓叼走了他手里的干草,马嘴蠕动,乖巧地吃草。

“柔奴这个名字不好听。”周嬗轻轻摸它的鼻子,软而湿,像在摸一块有点干了的糍粑,“我给你换个名字好不好?就叫……木巽子罢。”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给一匹栗色马取名叫栗子,显得他特别馋嘴似的。

他又抓起一把干草,可马儿不吃了,姿态温柔地卧在马厩里,长长的尾巴打着旋,应是吃饱了。

周嬗求它:“你再吃一口好不好?”他可不想现在就回屋子里。

之前在林子里,他鼓起勇气要脱衣服证明自己,却被张瑾为反反复复地打断,过了几个时辰,他的勇气早就全没了,着实不敢再去面对张瑾为。

可再怎么不情不愿,他还是回了屋子。

周嬗踮着脚,像风一样飘进里屋,以为没人,一转头,却见张瑾为站在窗边,一动不动盯着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