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方才说中毒之事,虽然她没察觉到异样,但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开启自我保护作用。
她打量着顾卓的脸色,他的眼睑微微垂下,瞧着心情好像不太好,“哥哥吃饭要紧。”
顾卓低着头,白知微蹲着身子自然地拉过他的手,塞给他个糙面馒头。
白知微脸上的红痕未消,甚至肿了起来,他内心涌出一股燥意。
随着她的动作袖口滑落,被麻绳勒出的红痕便显露出来,严重的地方已经破皮渗血,在白瓷般的皮肤上,仿佛雪中绽放的红梅。
红梅需要些热血滋养才能开得茂盛,他眯着眼睛,耳边听到佩刀的嗡鸣声,这是它在渴望饮血。
白知微捧着馒头凑到灰衣女子身边,细细打量着她,远山眉,鹅蛋脸,花一般的年纪,一道从嘴角咧到耳后的伤疤,生生破坏了这幅好相貌。
灰衣女子察觉到她的视线,落寞地摸了摸那道疤,转身想走开,却被白知微拉出了衣袖。
白知微讨好道:“恐怕这几日都得劳烦姐姐送饭,只是我怎么到这来的,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灰衣女子名叫何渡春,她打量着白知微,她这几年见过太多被贾来财强抢来的女子,绝食,撞墙,哪个不是要死要活。
怎么白知微这般淡定,她扭过头:“你们大概是和我一般,被张荷拐上山。”
白知微痛心不已,果然是被张荷坑了,她拉着何渡春的手,贴近她的耳朵。“我这不是要嫁给三当家了吗?我想打听打听他将要娶的妻子,日后过得别那么辛苦。”
何渡春瞳孔微震,打量着白知微,这人这么快就接受嫁给贾来财了,她又同情地看了眼顾卓,嘲讽道:“三当家喜爱美人,你跟着他荣华富贵是有的,就看你有没有命活得下去了。”
白知微见她终于肯开口,夸张地捂着嘴:“啊?这是何解?”
“贾来财在此之前已经娶了十八房妻子,全被他折磨死了,现在正在打算娶第十九房妻子,下一个就是你,你排第二十。”灰衣女子讥讽道。
白知微笑着拉着她的手:“这个数字倒是挺吉利的。”
何渡春讥笑,她都说得这般明白了,这人为了富贵繁华,竟然还要贴上去,她冷哼一声。“那你便等着过几日嫁给贾来财吧。”
白知微板着手指,无奈道:“好姐姐我知道你嫌弃我势利,可是我能有何办法,我在家便娇生惯养,和哥哥出游,却被拐来了这里,谁不知道鬼峰寨有来无回,现在哥哥眼见是活不长了,我自然得快些给自己找靠山,我不像你这般能吃苦……”
何渡春见她眼眶红红的,快要落下泪来,她不过十七八岁模样,比自己被拐上山时还要小几岁,都是可怜人罢了。“唉……你别哭啊,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也不过是被拐上山。”
白知微双眼睁大,拉着何渡春的双手,几近哽咽:“我们父亲乃衢州刺史,前几日天黑路滑,我们二人远行至长留山迷路,走到张荷家中,还以为是遇到了大善人,谁想休息一夜后,便来到这里。
好姐姐,方才你们说中毒,是什么毒药?我还活得久吗?”
这一番话她编的真真假假,她心虚地往顾卓那边瞟,见他专注地啃着馒头,一个眼神都没分到这边,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当着本人面扯谎,真的太难了。
她专注的应对何渡春,赢得她的信任,套取更多关于女主的消息。
既然来到了鬼峰寨,她便要救出女主,顾卓便不会失去皇帝信任。
在她看不见的位置,顾卓手一顿,笑意明显,薄唇轻启:骗子。
“衢州刺史之女?”何渡春瞳孔微缩,倒吸一口气:“你可还记得张荷偏房中的香料,你和贾来财成婚后,他心情好便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