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番外(15 / 20)

案。

二十年前朝野乱象频频,冤案不稀奇,稀奇的,是这冤案的苦主,竟是当今未来皇后的母族,江南储家。

储家因谋逆满门被灭,不是没有人出过声,只是当年出声的,不是被贬,就是牵连着也掉了脑袋,而今真相大白,旧事方一一浮出水面。

也是因这桩事,众人方知,原来大长公主的布局,从二十多年前,便已经开始。

江南自古乃富庶之地,大长公主瞧中这一点,遣人大肆敛财铸兵,偏储家刚正不阿,后来东窗事发,祸水东引,正引到了储家头上。

当年案宗疑点重重,因着烈宗对大长公主的宠溺纵容,众人趋炎附势,硬生生办成了铁案,满府几十条人命付之一炬。

大长公主一手遮天,得知当年真相者无一善终,竟让这么多年,哪怕倾皇家之力,依旧举步维艰。

直到今日,方沉冤得雪。

个中艰辛曲折,引人咂舌嗟叹,连带着对这唯一身负储家血脉之人,准中宫萧芫萧娘子,都生了几分怜悯爱护之心。

而此事幕后最大的功臣,却无人提起……

“……江洄呢?”

大理寺衙门院中,躬身行礼的衙役听到,忙回:“禀娘子,寺卿才走不久,往皇宫方向去了。”

萧芫一听,扶着漆陶的手转身。

“皇宫?娘子,咱这一路上,也没瞧见江寺卿的轩车,不会……”

江洄惯乘的青灰色轩车朴素无华,在一众达官贵族中间格外显眼,若是见过,定不会忘。

萧芫嗯了一声:“去萧府。”

这个时候,若不在大理寺,便只能是萧府。

路上新扫过的积雪又蒙上了层松软的雪纱,一步步踩过去,一串玲珑的脚印铺作点缀,愈来愈深。

待到萧府门前,半只脚都陷入了雪中,后头的中人往前去叩门,等了半晌,无人应答。

丹屏看向萧芫,得了肯允后,几步上前,清脆的铮鸣后哐当一声,门歪斜着向后打开。

震开的积雪簌簌而下,漫开一片雪雾。

视野再清晰时,满目红绸,院中的雪足有一膝深,破败萧条中,弥漫着妖冶的诡异。

顺着清出的羊肠小道踏雪而行,曲折蜿蜒,直通后院。

红绸愈多,直到尽头,几乎铺天盖地。

所有的所有,簇拥着正中的一个人。

他浑身落满了雪,与花白的发融为一体,能看清的,只有佝偻的轮廓。

雪未盖满的地方,露出了暗红的衣摆,细看过去,制式纹样,竟是……

……大婚的婚服。

只是色泽斑驳,许多地方破损变形。

走进了,能听到沙哑的喃喃声,魔怔般重复。

“为什么,她为什么不与我说,为什么……”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轻笑。

“因为,

她不信你。”

萧芫顿住步子,眸色轻巧落下。

阿母自然不信他萧正清,真心或蓄谋已久,身在其中的人如何会看不清。

可喃喃声不停,仿佛全然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天上又零星飘起雪花,如同埋葬一场盛世旷大的庆典。

萧芫身后不知何时,执起了一柄伞,国色天香的暖红压过满园红绸,上绣九天凤尾,一只凰鸟仰天清啼。

萧芫款款笑开,眼尾染上清霜,色泽晶莹剔透,不及雪肤半分。

“父亲而今,也应当明白了吧。”

“从一开始,阿母便是迫于权势,不得不屈从。什么两情相悦、伉俪情深,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否则,为何这么大的事,你到现在,才知晓呢?